我们去听音乐会,是去享受音乐旋律的暗示性,去享受听音乐时在不同心境、不同情绪下的内心联想。甚至,在反复听的过程中,通过旋律,与遥远的历史某一时刻的自己相遇。

——题记

我喜欢听古典乐,也去听了一些音乐会,但出乎意料的是,在音乐厅里见到的最多的听众,是带着孩子的妈妈。也有可能是我基本不买前排票,坐在后排经常能够因为一两个好动的熊孩子,频频分心。

能够带孩子来听古典乐的妈妈,一定是对孩子有一定期盼和寄托的妈妈。希望孩子从小受古典乐熏陶,能够促进大脑和智力发育。这和送孩子去学习乐器,在孕期听古典音乐是一个道理。

但是那些复杂多变的旋律,让人跟不上节奏、摸不着头脑,那些曲调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勾不起任何与周围熟悉的事物的联系。

我相信任何一个刚接触古典乐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古典乐的发源在欧洲,一开始就是用在教堂礼拜,皇室御用演奏,并且经过几个世纪的发展演变,逐步走入寻常百姓家的“流行音乐”。而中国人既没此文化背景,也没此历史记忆,如何欣赏古典乐呢?

在一次音乐会上,我邻座的男生一直在玩手机,后来干脆睡着了。演出间隔,跟他的女伴抱怨:“为什么没有演奏卡农”。

(这首钢琴独奏,从铿锵沉重的旋律逐渐过渡到轻快的旋律跳动,带动听者情绪逐渐高昂与升华)

我认为这是个好问题。许多人对古典乐了解仅限于“卡农”,那么要求它们去欣赏一长串复杂的旋律,相当于给小学生扔一本高中教材。卡农原为一种复调音乐的名称,意为“规律”。一个声调的曲调自始自终追随着另一个声部,直到最后一个小结,融合在一起,永不分离。

网易云音乐评论这首曲子是:“卡农的魅力在于你幸福时能听到忧伤,沉沦时能听到希望”。

我自己也时不时会去重听卡农。同时,卡农也有许多的版本。钢琴清冽,口琴悠扬,小提琴婉转,像不同人心里不同的卡农,有许多种诠释。

(这首小提琴的卡农,是不是给你不一样的感觉?)

简单的两个声部,只是因为重复了八次,就能有这样奇妙的效果。音乐之所以迷人的原因,也是在于它的暗示性。暗示性是指,音乐不直接点名主题,也不直接传达情感,音乐只用旋律暗示,故可以有多种诠释与解读。

同样一个乐谱,放在不同的演奏者手里,由于没有严格的规定,演奏者也可以在乐谱基础上,对原乐谱进行适当的改编,增补。只需要一些小颤音、或者小装饰音,乐谱就展示出了全新的风格。甚至,只是比原乐谱慢一些、快一些,都会给人不同的感觉。

其实这与我们听音乐会是一样的道理。

我们去听音乐会,是去享受音乐旋律的暗示性,去享受听音乐时在不同心境、不同情绪下的内心联想。甚至,在反复听的过程中,通过旋律,与遥远的历史某一时刻的自己相遇。

我们去听音乐会,也是听经典乐谱的再演绎。这里面含有演奏者的个人表达,这是属于演奏者与观众在同一空间的交流语言。正因为不断的演奏,古老的曲谱才能在现代焕发魅力。

我有一次去听以色列木笛演奏,有一首曲子是《在那遥远的地方》。

这是上一辈的流行乐,起头清唱的“在那遥远的地~方 有位好姑娘~ ”到最后“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打在我的身~上”,整首歌旋律非常简单,人声苍凉忧伤,缓缓诉衷肠。

木笛音色缓缓起,用几个间断的笛声就塑造出大漠孤烟飘渺的情绪。随之而来的是柔缓的情绪的逐渐倾泻。

在主旋律演奏完毕后,我以为旋律已经完成,正在回味时,木笛一转刚才的悠扬婉转,依据原来的主旋律快速变调转入jazz风格,并且加入了很多流行节奏元素。几秒之间,就从经典怀旧专场,把观众拉入了活力四射的地下音乐派对。

木笛的演奏家,是一位以色列姑娘。她以爵士见长,而能将一曲非常古味的小旋律改成年轻人都喜爱的活泼激情的曲子,需要一些激情和技巧。

我也非常开心她选择了这首中国曲子,将中国的文化与现代审美融合了起来。

这就是音乐会给我的奇特感受。

入门听古典的话,不用太着急,可以从一首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开始听起。

《小星星》是人们耳熟能详的儿歌了,很多人拉小提琴、弹钢琴的第一首成曲也是它。前几年大火的《爸爸去哪儿》的主题曲,也将小星星的旋律引入了进去。

《小星星变奏曲》则是在经典旋律的基础上,进行了12次变奏。因为主旋律短小,简单,耳熟能详,所以可以很容易的听出来每次旋律的转换,自然也就比较容易跟得上曲子传达的情感暗示了。

甚至我认为也都不需要去细听旋律的转换。听音乐有时候与欣赏电影类似,是聆听时间跨度上的叙述。我们享受电影情节的起承转合,我们也享受音乐自然的流动。当我们真正能识别音乐元素时,对于它们在时空上的语言,也就自然能引发共鸣了。

所以,从《卡农》到《小星星变奏曲》,你有没有多喜欢上古典乐多一点呢?

用另一种方式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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