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罗佑开

二胡谱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_二胡谱父亲_二胡谱父亲简谱全曲

二胡,我心爱的二胡!

你是我心心相印的知己,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你是父亲留给我的遗产——享受不尽的无价遗产。

小时候,有一个走村串户的算命先生,人们叫他“斋子脚”——他不但全瞎,还一条腿踝关节以下没了,裹上厚布,成个大圆,就像未开叉的牛蹄,或许是中元节敬祖宗的糯米“斋”吧。他由一个男孩领着,游乡算命,所到之处拉起二胡;那清脆悦耳的调子,总把贪玩的我引了过去。我于是挨他近近的,小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变幻无穷的手指,痴痴的听着,心里痒痒的,好想过去摸摸那奇妙的宝贝!只要他来了,我总是跟着,听了这家听那家,一直听到大人在后面喊着:“别跟了,快回家——”

那年头,经济困难,仓廪不实,衣食难保,父辈的生活中只有汗水和杂粮,哪顾得上音乐?你再爱二胡,也只能瞧算命先生望望而已。

到了1963年,我上初中了,国民经济得到了一定的恢复。

这一年暑假的一天,我跟着大人们在地里劳动,打死了一条大蛇——约2米长鹅蛋粗。父亲过来,赞扬了我的勇敢,说:剐下它的皮,我们绷一把二胡吧。于是,他指导我囫囵地把蛇皮剐下,翻转,用一根够粗够长的木条填穿起来,用破碗磁片刮掉皮下的脂肪层,抹上石灰,放在园子里昼晒夜露,让蛇皮慢慢干燥。

父亲又带着我用方竹做了琴杆,用茶木树枝做了琴轴,去数里远的外婆家山冲里砍来箬竹枝,在稻草火上煣成弓子,挑选又长又细的棕丝做了弓毛,用母亲纳鞋底的麻线做了琴弦——用较烂的米饭粒在线上来回地擦,把麻线胶紧,不发毛,颤动起来音色不错。

待蛇皮干燥后,剪下一块最宽的放在清水里充分泡发,捞上来,晾干;在蛇皮内面涂上鸡蛋清后往琴筒上蒙住,紧接着用粗糙的棕绳把蛇皮缠紧,紧缠一圈往下挤,紧缠一圈往下挤……待蛇皮绷得又平又紧,将棕绳扎紧。自然风干几天后,松下棕绳,修剪好蛇皮,在贴琴筒的蛇皮上粘一圈蓝布。蓝布粘牢后,装上其他构件——一把崭新的自制二胡便可以试音定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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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带着我一起制作的二胡,是我平生第一次拥有的宝贝——让我充满“大功告成”之喜悦的二胡,是引领我向音乐世界走上第一步并由此而一路进发享受无限快乐的可贵二胡!

父亲教我如何持琴,如何握弓,如何定弦,如何融滴松香……他教我的启蒙曲子叫“八排子”,他还钢笔给我写了曲谱;那是“工尺谱”:四上、四合、工尺(che)、工○六五、六工、尺上、尺○工六、工六、四合四、上○上尺、工六、尺上、尺○……”

父亲跟谁学的拉二胡?自学的,自己从拜过师傅的同龄人那里学的。他虽然讲不出理论上那些道道,却给了我许多很好的示范。父亲拉二胡的熟练动作和陶醉神态,深深地印在我的脑袋里,正所谓“音容宛在”啊!

数十年来,二胡伴我走过漫漫风雨人生路。伴我在学校增添课余的快乐;伴我在农村消除劳动的疲劳;伴我在工地结识雅致的朋友。我曾带它进深山学篾匠;我曾带它宿河边架桥梁;我曾带它去异乡修铁路;我曾带它上舞台做伴奏。在弓弦摩擦之间,在蛇皮律动之时,在琴筒共鸣之中:我为《二泉映月》的忧伤而颤栗,我为《除夜小唱》的欢快而鼓舞,我为《赛马》的激越而振奋,我为《田园春色》的轻柔而飘逸……我用二胡发泄郁闷,歌唱幸福,怀念友情,憧憬未来,净化心灵!

父亲把前人的二胡传给了我,我又传给了我的儿子,现在我的孙子也在耳濡目染。

社会在进步、国家在发展,我现在很轻松地拥有一把数千元的二胡;我可以随便从网上下载二胡教学资料,也可以随时用手机欣赏二胡名家的演奏。

二胡,在我们的精神家园里,传送乐观自信的旋律,传承健康高雅的文化,传颂勤劳淳朴美德,传递着社会和谐的缕缕清风。

啊!我心爱的二胡,我敬爱的父亲……

(作者系《攸河文韵》热心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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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 编:刘湘林

副 总编:黄德胜 编 务:刘郁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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