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修版笑傲江湖

新修版笑傲江湖《笑傲江湖》属于金庸的后期作品,其叙事状物,已到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境界。《笑傲江湖》所涉及的场景、人物以及各类武林人物交手搏斗的场面不可胜数,但历历写来,景随情转,变化无穷而皆能贴合生活。《笑傲江湖》的中心是武林争霸夺权,为了达到目的,夺取《辟邪剑谱》和《葵花宝典》,最后两派都败在《辟邪剑谱》和《葵花宝典》上。

《笑傲江湖》系海外新派武侠小说代表作之一,其不仅靠跌宕起伏、波谲云诡的情节引人入胜,更能于错综复杂的矛盾冲突中刻画人物性格,塑造出数十个个性鲜明、生动感人的文学形象。如豁达不羁、舍生取义的令狐冲;娇美慧黠、挚情任性的任盈盈;阴鸷狡诈、表里不一的岳不群;桀骜不驯、老谋深算的任我行;冰清玉洁、相思痴恋的仪琳;虚怀若谷、萧条离奇的冲虚以及逃避纷争、寄情于各自喜好的"江南四友",打诨插科的"桃谷六仙",皆可为武侠小说的人物画廊增添异彩。作品所高扬侠义、仁爱、富贵不淫、威武不屈的高尚精神对今人仍有强烈的感召力。

金庸在阐述剑法的最高境界时用了"无招胜有招"来表达剑术的精妙,即最高明的防备是永远不要让对方猜到你要出什么招,于无招可破中一剑进攻。这种思想与老子《道德经》对"道"的至高至极境界之"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哲学思想一脉相承。

在略带政治色彩的小说中,在争权夺利的江湖中,不论是江湖名门正派明争暗斗,还是天涯过客,世人皆为《辟邪剑谱》和《葵花宝典》痴狂,于是阴谋、算计、仇杀占据了江湖的主流。青城派的"灭门",嵩山派的"五岳并派",岳不群暗练"辟邪剑谱",劳德诺偷"紫霞神功"嫁祸令狐冲,师弟陆大有去世,岳灵珊误会令狐冲,岳不群逐令狐冲出师门……种种祸患、委屈,让令狐冲独立于江湖漩涡的中心,却保持着高贵而清醒的信念。事实上,令狐冲在最后也只能做到独善其身。

从《笑傲江湖》整体人物来分析,总是处处出现着这样的情况:所谓的"名门正派"大多背地里却是阴险狡诈之徒;而被正派所鄙夷的"魔教"却不乏仁人志士之士。比较典型的如华山派掌门岳不群便是以"君子"之名做着小人之事,崇山派的左冷禅、陆柏打着"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的旗号到处干预江湖之事,实则是想吞并江湖,做着天下第一的美梦。与此相比,魔教圣姑任盈盈倾心令狐冲,挚情慧黠;魔教长老曲洋与刘正风琴箫合奏,白首同归;诙谐风趣、纯真的"桃谷六仙"……金庸所传递的"正邪之分",不在门派归属,而在于人品高低。令狐冲的侠义率真就在于"正"自在心中,他所敬佩的是品性高洁诚挚、率义情侠之士。

《笑傲江湖》最大的特点便是真实。众生纷纭,为了所谓的江湖名利争相奔走,抢夺《辟邪剑谱》而不惜灭林家之门,他笔下的江湖纷争不断、恩怨不止,人浮于江湖,命若悬丝。金庸赋予武侠江湖以现实意义,劝谕世人江湖险恶,人心难测。

《笑傲江湖》也许是金庸对儒家正统文化的最后一次批判性审视。此时英雄主义已随着大英雄大豪杰萧峰的自杀而日薄西山,但金庸仍试图为他笔F的英雄探讨一条可能的出路。在《笑傲江湖》中,金庸放弃了其重要小说一贯采用的虚实相生的叙事模式,取消了小说的历史背景,意在展示文化、人性和政治中某些永恒的东西。东方不败一任我行、左冷禅一岳不群之间的转换暗示了一种历史的循环,儒家文化中以天下为己任的价值理念,在专制制度的框架中,或者演变为不择手段追求权力的贪欲,或者萎缩成理想消逝但求自保的处世哲学。令狐冲是作品中唯的一亮点,他本可以成为超乎正邪之外的孤胆英雄,但是,文化失败主义的阴影已经给此时金庸的英雄创造设置了巨大的心理障碍。令狐冲再也无法承担起像郭靖、杨过、张无忌、萧峰那样的恢复江湖秩序使命。他无法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英雄。表面上看,令狐冲的选择是个性使然,但其中也潜隐着作者对儒家文化深刻的失望与悲观。令狐冲身上兼具儒家的英风侠骨和道家的仙风道骨。在中国传统文化格局中,道家从来都是作为儒家的对立补充面,从而获得存在的合法性。这两种文化共同塑造了中国文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双重人格。金庸后期的小说中,悲观主义日益浓重,令狐冲的自我放逐已不再是培养大侠的精神途径,而是对现实社会的绝望,对江湖世界血雨腥风的永远告别,是道德理想主义在现实面前的全面退却和溃败。尽管令狐冲最终获得了真挚的爱情,但这温馨的一笔,依然未能改变整部小说的苍凉和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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