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与魏无羡对视片刻后,魏无羡迟疑道:“你是怀疑香炉有问题?”

蓝忘机沉默少许后道:“古室是我蓝氏的藏宝阁,普通香炉可进不去。但具体如何……待我去看看古室珍宝的清单。”

魏无羡迟疑地看了一眼古琴前的《乱魄抄》,他觉得寻着《乱魄抄》似乎更容易找到凶手,香炉……

蓝忘机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道:“曲谱放在这里多年,被谁撕走无从考察,倒是香炉立刻就能查到是否有无问题。”

魏无羡顿觉有理,点点头,与蓝忘机去了古室。古室里果然很快就找到了珍宝清单,但记录香炉的地方也被人撕去了。

魏无羡手指轻轻摸着被撕去的残页处,喃喃道:“又是被撕掉了,这么巧……看来二哥哥你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魏无羡说着语气里却完全没有找到凶手的喜悦。

“你不高兴?”蓝忘机问道。

“我把怀桑当好朋友,”魏无羡惆怅道,“我想不通他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在梦中那般,没有理由啊……他是一个中庸,又与我无仇,为何要对我这般……”这是魏无羡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若说是江澄,倒还能说他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但聂怀桑……他图什么?

魏无羡不解的模样让蓝忘机心里暗暗生气:“中庸虽然不能标记坤泽,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你就是心太大,周围的人对你起了什么小心思都看不出来。”

魏无羡不高兴地噘了噘嘴道:“可是怀桑,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也有大半年了,他平日里想的都是嫁人会怎样,从没提说过娶人的想法。”

聂怀桑本人回到聂明玦的住所时,已经看不到蓝曦臣了,他脸上的笑容消失,把蓝曦臣托他带来的东西随手放在桌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喝了起来,完全没有理睬屋里的另外一人。

聂明玦对此习以为常,径自走过去坐在聂怀桑旁边,问道:“你在云深还好吧?”

聂怀桑斜眼看了他一眼道:“你更关心的是我有没有闯祸吧?怕我再弄出个阿童来?”

“若是阿童还好。”聂明玦默默道,“云深的人可没那么容易善后。”

聂怀桑打开折扇摇了摇,垂下眼睑回忆起一起开始的那晚。那时他刚刚机缘巧合得了两件好东西,每晚躲在后山练习,谁知道金子勋大半夜不睡觉四处夜游发现了练笛子的他。张口就来的侮辱,聂怀桑没有在意,却不想这样的态度让金子勋认为他软弱可欺,变本加厉的妄想得到一些他不配的东西。聂怀桑当时就想立刻给他个教训,但转念一想正好缺个实验品,于是假意同意与他幽会,实则通过邪曲迷惑了金子勋的心智,让他进入他自己构筑的美丽梦乡。到这里事情都还在聂怀桑的控制之中,但某日那个奸邪小人梦醒后一句“你学魏无羡吹笛有什么意义?不如学学他怎么脱衣,怎么洗澡,那才叫撩人”激得他改变了主意。花了两天的时间诱导出金子勋说出了他犯下的罪行,当时他就知道他要金子勋死,要剜了他的目,让他为自己的卑劣行径忏悔。就好像阿童,用他低劣下贱的手碰了他甚至没有资格膜拜的画,就该付出手为代价。

收起折扇,聂怀桑环视了四周一番,确认没人后幽幽说道:“金子勋他是自己找死。”

聂明玦沉下脸,哑然道:“真是你?”

聂怀桑忽然一笑:“大哥说什么呢?都知道是江晚吟干的。你看看江氏如今的处境。多难啊。”

聂明玦噤声,金氏,何氏和莫氏都不是省油的灯,还有个江氏。

聂怀桑看他安静了,拍了怕他的肩膀,道:“大哥,我的好大哥,我现在呢就想安安分分地嫁进蓝氏,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你也不用担心长老推举我这个有真聂氏血脉的人做家主,你可要帮帮我哦。”

聂明玦呆坐半晌后才下决心般用力点头:“你收好尾了吗?”

聂怀桑漠然点头,把玩着手里的折扇。

聂明玦又问道:“是为了那个魏无羡吗?”

聂怀桑把玩折扇的手一顿,转头看向聂明玦,脸上突然露出痴迷狂热的笑:“是啊,阿羡是我见过最美好高洁的人……任何妄想玷污诋毁他的人!”激昂的话戛然而止,聂怀桑想起在魏无羡梦中看见的那一幕,蓝忘机怎么能,怎么敢,把他的天上月压在身下肆意?!聂怀桑闭上眼睛,用力呼吸,身体一阵颤栗才把涌上心头的激动压下,注视着聂明玦强作平静道:“我一定要,至少和阿羡是妯娌。”日日见到他。

聂明玦头皮发麻,聂怀桑不屑一笑,回去了自己的小竹轩。关好门窗贴上隔音符咒,聂怀桑躺回床上,他回忆着蓝忘机对魏无羡的所作所为,渐渐在脑海中把蓝忘机换成了自己,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浑身燥热无比,他无比渴望着,又无处宣泄,只是脸越长越红,耳边突然炸起一声咆哮。“你怎么就是和中庸?!”幼时父亲发狂般的脸突然出现在他面前,两只巨大的手铁箍一般钳住他的胳膊用力摇晃着他,“你一个中庸,继承不了家业!中庸什么都不配!你还敢肖想坤泽?你这个卑微的中庸!”聂怀桑痛苦地闭上眼睛,捂住耳朵,蜷缩在床上却怎么也甩不开父亲的幻想。是的,他不配,他怎么能用中庸之躯肖想阿羡。许久后,聂怀桑才恢复平静,他猛的睁开眼睛,盯着床顶,他想要蓝忘机的**还有蓝忘机的腺体,如果是蓝忘机的,阿羡一定不会像以前的梦里一样厌恶恶心那些东西。阿羡,阿羡,阿羡在他梦中被困住时,被他用那些东西打破阿羡一贯的温柔表情时,让他有了甚至是他也可以揽月入怀的感觉,但还好,阿羡厌恶的是那些东西,不是厌恶他聂怀桑呢。聂怀桑嘴角泛起一丝笑意,但蓝忘机的记忆再次袭来,不,那样才是真正的揽月入怀,他要拿到蓝忘机的东西!

思及此,聂怀桑猛地坐起身来,用手锤床:“废物江晚吟,偷袭居然一点都没有伤到蓝忘机。”但下一瞬对江晚吟的愤怒又变出了一丝心虚,被他控制后,江晚吟的夜猎成绩也下降了,难道是被控制后因为他的判断不如江晚吟本人,导致实力下降很多?又或许是他的曲子练的还不够熟练?

聂怀桑拿出笛子,准备再练一练,房门就被人敲响了。他慌忙撤回隔音符,收起笛子,这才起身去开门。

来人竟是魏无羡和蓝忘机,聂怀桑瞬间炸出灿烂的笑容:“阿羡,你怎么来了?”

“我今天才想起,你住进蓝氏内院后,我还没怎么来看过你。”魏无羡微微一笑,“我们可以进来吗?”

聂怀桑立刻拉开大门,自己往门边侧了侧身,让出一条大路来:“快进来,快进来。”

魏无羡进门后,拿出了一盒精致的香料送给聂怀桑:“前些时候不知道怎么的,一用原来的香料鼻子就难受,所以家里人给我寄来我平日最爱的香料,你是我在云深最好的朋友,所以我给你送了一盒来。”

聂怀桑微微诧异,眼中洋溢出惊喜,结果香料一闻,果然是极佳的上上品:“多谢阿羡,你快坐,我给你倒茶。”

魏无羡拉着蓝忘机坐下。聂怀桑似乎才刚刚发现蓝忘机的存在,也为他添了一杯茶。

“所以你这几天都没有熏香吗?可我总觉得你身上闻着香的很。”聂怀桑状士无意地说道。

“没有,”魏无羡脸上露出一丝娇羞,斜眼看了蓝忘机一眼,回答,“可能是沾上二哥哥身上的了。”

蓝忘机脸上的冰霜之色有所松动,接过聂怀桑的茶向他道谢。聂怀桑握着茶壶的手捏得更紧了,但他脸上并不展露,只是酸酸地说道:“你俩可别在我面前秀恩爱。”

魏无羡与蓝忘机脸上齐齐露出一丝微笑,再一起低头喝茶,动作之默契,刺伤了聂怀桑的心。魏无羡又与聂怀桑闲聊了一阵,便告辞离开了。许久未入魏无羡梦中,聂怀桑拿着香料若有所思。

待到月上中梢,聂怀桑才点燃了香料,躺上床,闭目入睡。甫一睡着果然进入了魏无羡的梦境。旁边一座雅致清幽的楼阁,楼外有一棵舒展的玉兰花树,吐露着沁人心脾的幽香。此处正是姑苏云深不知处的藏书阁。

二楼的一扇木窗打开,隐隐有人声传来。怀桑心念一动,化身成一只灰溜溜的麻雀,飞到玉兰树枝头。刚刚站稳,魏无羡便出现在窗边,他双目含春,朱唇微启,手指紧紧扣着窗户框,身体有规律地震动着,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聂怀桑看着大亮的天光,在枝头激动地蹦来蹦去,嘴里吐出一串鸟语大骂:“蓝忘机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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