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王冲寒
先卖个关子。你知道下图中这位老人手里这把像吉他的乐器叫什么名字吗？（答案见文尾）
这张图是我在巴塞罗那郊外的古埃尔公园拍到的，没错，就是在鬼才设计师高迪的建筑杰作里，老人安静地坐在那个上了很多明信片的树洞连廊的角落里，用琴声倾诉心声，任过往游客的脚步高低深浅急缓，都在他沉浸的美好世界之外。
一路在西班牙走过的城市，碰到的街边艺人不少，都是手抚吉他，一脸自我陶醉。最难忘的是在悬崖小镇隆达，西班牙斗牛发源地听到的街头演出。那天是好天气，蓝天显得特别高远，从酒店出门，走着走着就到了悬崖边缘，往下一探就是万丈深沟。峭壁之上忽然传来吉他曲《爱的罗曼史》熟悉的旋律，让旅人不禁停止了脚步。乐手背靠着起伏的山峦，脚下是斗牛城惊心动魄的深渊，在大自然的立体环绕中，演奏一首婉转缠绵的抒情曲子，那种心灵的触动是之前听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过的。
看过一段描述西班牙人的文字，很生动。“西班牙人，你只要给他一个好天气，再往他手里塞一把吉他，他就总是对生活很满意！”这话不假。一路向南，抵达安达卢西亚，往南31公里是非洲。首府塞维利亚是弗拉门戈的故乡。公路边的小商店里买了一块西班牙吉他曲的CD，打开一听，第一首就是令人血脉贲张的卡门。既然来到塞维利亚，岂可错过这里的弗拉门戈和深歌。
很多人愿意寻到塞维利亚的小酒馆小剧院里看弗拉门戈，觉得更有味道。我们是在小剧院里看的演出，大概容纳的也就一两百人，舞台不大，观众席位呈半包围状，成人观众有鸡尾酒赠送，儿童可喝饮料，很随意。坐定好久没有动静，只见有两名男子坐在舞台暗处的角落，戴着墨镜低着头，满怀心事。良久，突然传来一把暗哑的声音，像是被无数风沙砾石磨砺过的歌喉，发自内心深处的声音低沉的诉说着。这就是深歌。听不懂他在唱什么，但他想要表达的情绪，我明白。这里摘录西班牙著名诗人洛尔加写的两首深歌：吉他/开始哭泣。/黎明的酒杯/在破碎。/吉他/开始哭泣。/谁也/挡它不住，/要它停下/不可能。又一首：科尔多瓦/孤悬在天涯/漆黑的小马/橄榄满袋在鞍边悬挂/这条路我虽然早认识/今生已到不了科尔多瓦……
深歌和弗拉门戈来源于吉卜赛人，后来被驱赶的阿拉伯人和犹太人加入了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他们背井离乡到处流浪，他们踏歌而行，诉说心中的悲伤和坚毅。所以我们看到的弗拉门戈舞者都是满脸的沧桑和故事。一般的舞蹈，主角大多数年轻漂亮身段苗条的女子，而看弗拉门戈，压轴出场的却是满脸风霜的中年熟女，有舞风泼辣充满力量，跳至激昂处紧皱眉头，面带痛苦。也许，只有历经世态炎凉的妇女才能真正演绎出弗拉门戈的自信和洒脱。
在塞维利亚街头的小店，都挂卖着卡门大红的舞裙，当地的小姑娘也喜欢将自己妆扮成她的模样。这位热情刚烈而又神秘多变的吉普塞女子身上有很多西班牙人的影子。在这片土地上，华丽大气的罗马人来过，满怀热血的游牧民族摩尔人来过，还有西哥特人、法国人，他们在不同的时空交织融合，汇成色彩斑斓的文化画卷。但不论何时，即便是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吉他没有停止，深歌还是那样低沉阴郁，还有伴随着疾风暴雨式舞步的弗位门戈……
答案公开：文头提到的乐器叫鲁特琴，是吉他的前身，发源于4000年前，是中世纪到巴洛克时期在欧洲使用的一类古乐器的总称，文艺复兴时期欧洲最风靡的家庭独奏乐器。
走遍全球之西班牙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