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安顺

夏天夜晚,听因果兄弟写的《浪漫的夏夜》,内心非常惬意。那歌声入耳,歌词写得真好,深情地叙述,我沉醉在你怀里,你是否可曾记得,想再拥有这感觉。是呀,那怀里拥有的,似乎不只是夏夜,也不只是爱情,还有朦朦胧胧的沉醉,迷迷糊糊的感觉,恍恍惚惚的迷恋,懵懵懂懂的倾诉。浪漫就是这样,有爱心,有诗意,有激情,也有奔放,浪在夏夜,漫在内心,存在于记忆里,让人追怀,也让人渴望,心驰神往。

在夏夜,听洛天依的《夏夜之风》,歌词唱到,比如池塘边的小农田,比如夕阳染红的天,比如风带走我的思念,比如虫儿们的和弦。那歌词的抒情性,通过演唱传达给我时,却很不入味,我觉得那不是我爱听的夏夜之歌,而是现代年轻人的口味,那种轻快的节奏,很是随意,随意得让我很不舒服。我忽然感到内心悲哀,我想如今的我,已经无法与时俱进了,连听了如今的歌,也格格不入,心生惆怅。说真心话,我渴望听到的《夏夜之风》,不只是歌词写得形象感人,而要唱得娓娓道来,轻吟细说,情韵丰沛,入耳爽心。

事实上,我爱听经典老歌,百听不厌,丝丝入耳。记得多年前的夏夜,我们十几个同学,有男有女,在大山深处搞林业勘察设计的实习,来到了一个七户人家的小山村。那夜,我们坐在溪流中的几块大石头上,面对幽谷寂静,仰望繁星皓月,吹起了笛子、洞箫、口琴,弹着吉他,还唱起好听的经典老歌。那些歌有深情的,如《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绿岛小夜曲》、《雁南飞》,还有岳飞的《满江红》,让人听得魂不守舍的《春江花月夜》。也有欢快的,如《浪花里飞出欢乐的歌》,歌词里唱的哈尔滨迷人夏天,仿佛就在身旁,还有《让我们荡起双桨》,那愉悦的歌声,让我们依稀看见琼岛白塔,水面倒影,绿树红墙里的皇家园林风光;在唱得最激情时,大家齐声歌唱《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唱得热火朝天,激情澎湃,大家好像都置身在幸福的阳光下,而不是在夏夜月色里,感觉那山被唱得摇撼,水被唱得飞溅。

多年后,我对那个夏夜,那夏夜里的歌唱时光,充满怀念,想象那些老歌,就隐约听到夏夜山间的风声,闻到幽谷宁静的花香,看见月下美丽的景色,有着流连纯美的深情,芳华朴素的心境。那些老歌,真是好呀,多少年过去了,它们仍在耳鼓不绝如缕,像一根游丝般轻盈的线,牵引着我的梦境,让我心驰神往,欲罢不能。我想,著名词作家乔羽先生说得好,他所写的许多歌曲,是一个时代的愉悦心情,感谢那个时代成就了他。大作曲家王立平也说,他写红楼梦电影主题曲《枉凝眉》时,足足花了几年时间,选择新歌手演唱,也训练相当长时间,他要求几近苛刻,骂得演唱人陈力几次哭鼻子。可是,最后演唱的效果,大获成功,令人心仪,犹如聆听天籁,勾魂摄魄,成为传世经典。

前些年,我在夏夜路过公园时,听到露天K歌者,欢快地在唱,夏天,夏天,夏天,你依然笑眯眯。我觉得,唱得轻快,也很喜悦,可是仔细想,那是一种身体散发出来的轻松,而不灵魂上释放的轻盈。我想着,瞬间醒悟,那些刻骨铭心的经典老歌,是从内心延伸出来的,它是有根的,也是有灵魂的,那拥有了灵魂的歌唱,不是无根之木,无本之源,是时代的造就,生活的孕育,人心的所向,生命的歌唱,而不是昙花一现的时尚,短暂的感觉冲动。这正是许多流行歌,一时火红后,就很少有人问津,被人遗忘的原因吧。

我把这种想法,告诉我的儿子,想听听他们年轻人的想法。他听了笑着说,那蛙声吵闹起来,也是一首夏夜之歌,那是故乡池塘的蛙鸣之歌,几年前唱得时髦,很快就没人唱了。他还问我,听过林夕作词、陈光荣作曲的粤语版《虫儿飞》吗?我说没有!他便轻松唱了起来,那歌词的大意是,月亮与星星,是日一对,夜一对;而人间的萤火也是一对对,那是来一对,回一对,像落花一对对。我听了无语,那一对对究竟是怎样的一对对,我听不明白,是心灵的,身体的,情绪的,还是灵魂的,我捉摸不透,我感觉那是在演唱,而不是在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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