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玉新

近段日子,喜欢上了听音乐,而且几近疯了心似的。居家听,走路听,跳舞听,周末爬山还听,不知不觉里竟然哼会了好几首歌子。

蓦然回望,年轻的影子恰似就在昨天。

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我在一所小学任教,学校不大,夹在两条溪流的洲坝上,背靠与五峰相连的大青山,当地人称界岭的一个地方。我在学校是最年轻的老师,学校的音乐课和文艺节目的排练自然就落在了我的肩上。我一边在两溪之间突兀的大石头上编剧本,一边在教室里、操场上教孩子们合唱歌曲。

没有音乐,我就用竹笛伴奏,让孩子们在课桌上用小手板打节奏

就这样,我居然教会了学生识简谱。那些日子,每当笛声在小溪边响起的时候,孩子们就会支愣着耳朵围在我身边,趴在大大小小的石头上,眼里充满了羡慕与渴想,小嘴也跟着节奏小声哼哼。

一年后,我调到管理区当话务员。好像只是一夜之间,我迷上了二胡,整天琢磨着二胡的弓法、指法。话务员工作倒成了我的副业,新出的《泉水叮咚响》《军港之夜》《妹妹找哥泪花流》《绒花》,一首一首,成了最好的练习曲,拉得烂熟了自然也就会唱了,以至于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磨出了厚厚的一层茧子。

最让我幸运的是,遇到了两个爱好相投的人,两人的二胡拉得都比我好。我常背着线耙子找个查线的借口,翻山越岭,在甲那儿一待就是一宿半天,向他学《骞马》的弹拨技巧;也常跑到乙的寝室里模仿他的小提琴揉弦法。甲是从县城钻进山沟沟信用社当会计的。他的到来,给我们一班年轻人不仅带来了火箭牌皮鞋喇叭裤,更主要的是带来了朝气带来了音乐。现在每每想起来,仍然浑身充满了力量。三年的时间,不长不短,但我的二胡我的歌却突飞猛进,有时连自己也会情不自禁地小小得意一下。

七弯八拐,后来又回到学校,一边教书,一边与孩子们乐呵,打球下棋拉二胡,忙得不亦乐乎,把个课余打发得满满当当。记得与好友丙常常相约在周末,互相切磋弓法指法,两个单身汉通宵达旦是家常便饭,任凭日出日落,我们自顾逍遥快乐。

我的寝室,物品简单,一床一桌一木箱而已,倒是活动的空间比较大,四围的板壁上挂满了毛笔抄写在大白纸上的曲谱。《听松》《二泉映月》《江河水》《赛马》,应有尽有。

练习的时候,我们从来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随着椅子的转动,面向哪首曲子就拉哪首曲子。我常常为我的创意手舞足蹈,也给许多走进我寝室的乡亲一脸的惊讶。

现在想来,仍有些忍俊不禁,年轻真逗!那些蓬勃向上的日子,那些美妙的音乐,一直清晰地珍藏在记忆的扉页中。

只是,怎么也不曾想到,五十年过去了,音乐的情结依然如昨。不经意间,它又重新走进我的心头,走上我的案头,相伴我的生活。

我找出久违的二胡,把听会的歌试拉了一下,还是那个味道。那以后,每当傍晚,我的阳台上就会响起熟悉的旋律,优美的词曲潇洒地站立在我的琴头。拉累了,我也会亮开嗓门唱上几曲。

时代,给予了我们小康幸福,我们没有理由不喜欢音乐。我喜欢唱歌,喜欢踏着节奏,走在优美的旋律之中,哪怕是在别人跳广场舞的时候,站在旁边随意听听、轻轻哼哼,一样感到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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