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著向魔改,一起发生在老祖时期的绑架事件

*是魏婴先动的手,我蓝忘机只是不得不配合

*“带回去藏起来”在前世能不能实现?

26

蓝忘机躺在石床上,神志却清明至极。

一闭上眼,就是魏无羡在他面前打开身体,喊着他的名字。

明知魏无羡的欲卝望不是因他而起,明知他蓝忘机只是一个在恰当的时机撞上,恰当的当口被抓来顶替的人,又或者只是因为他执意留在乱葬岗,魏无羡没有办法,只能用这么个恶劣的法子来恶心他,一心一意将他赶走。

蓝忘机并非不清楚这些,可那人一声一声的“想要”,还是将他的理智当场一把火烧尽。

越是清楚,就越是妒火中烧,以至于拔出避尘就将勾起魏无羡欲卝望的那只女鬼劈了个重伤,险些一剑超度。

女鬼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怖至极的东西,她怕得甚至连叫屈、求饶、辩解都来不及,就开始亡命地奔跑,就这样也还是没有逃脱。

凄厉的尖叫和漫天的血雨终于叫他冷静了几分,蓝忘机生平头一回意识到,暴力和血腥的确能给人带来快意。冷静之后,他将奄奄一息的残魂收进一只锁灵囊里,他无法将自己的杀戮心正当化,私怨和妒心不能作为理由,可他又不能白白放任她逃跑。

贪嗔痴,是佛家所说的三毒。贪者,乃染著于色、声、香、味、触等五欲之境而生,于此五欲执着而染爱之心生,成之为贪,贪,亦即爱,乃一切烦恼之根本。

有的人,遇上了,便是一辈子的宿缘孽债。

一旦着了眼,迷了心,又如何能轻易抛却?

连他都不能超脱的东西,连他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倜傥佳人,又怎么指望一缕浪醉风尘的游魂去放下色卝欲和痴念?

乱葬岗的山那么秃,风那么冷,长夜又如此寂寞难捱,哪日她又想起魏无羡了,前来纠缠,虽人鬼两途,但婀姿丽影,难保不花前月下。

这一回,是与他同沐血泉,还是共赴巫山?

避尘的锋芒渐冷,蓝忘机与失控只有一线之隔。

魏无羡从来都不知道他面对的是什么人。连日在他跟前晃,整日口没遮拦地嚷着要跟他圆房,一举一动都是毫不留情地勾卝引和惹火,将他心头不得之志、久慕之心像干柴烈火般烧得旺盛。

就这样,他还在他面前毫无防备地脱卝光衣服,在那心不在焉地擦擦洗洗。

是把他往悬崖上推。

蓝忘机用尽全力,才压住将那个燎火的坏蛋一把扔到岸边,摁在地上直干到他腰颤腿软哭着求饶的冲动。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忍耐到什么时候,离开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魏无羡很是意外,眼里有叫他心动的不舍。所以,有了这么一个晚上。

乱葬岗入夜以后说不上静,但伏魔洞隔音效果良好,除了血池里传来的些许窸窣声,外面的动静几乎进不来,是以当隔壁传来翻动的声响时,蓝忘机立刻就注意到了。

这声音听上去,魏无羡也没有睡得很安慰。

就他这几夜的经验来说,魏无羡睡觉时虽然有些躁动,不时爱在床上滚一下,但一般来说没有什么大动静,这种辗转反复的声响,确实有点异常。

叮当叮当,他认得,是鬼蛊上的银铃。

蓝忘机听不到风声,却能从渐渐急促和密集的铃声中知道主洞里盘旋起来的不详波动。

一声惊呼,促使蓝忘机双眼从黑暗中打开。

主洞里,一个黑色身影坐在石床上,被远处的烛光拉扯出一条细长而扭曲的黑影,映在身后高大森然的洞壁上,仿佛一缕远古阴魂,自穹顶凝视下方弱小生灵。

洞中分明无风,可烛光在不吹自动,明明灭灭,衣袍暗暗撩动,铃声也没有片刻停歇,蓝忘机知道,这是属于阴间的“风”。

血池里凶尸不满地咕囔,夹杂着低沉的咆哮,不安地在血水里扑腾,鬼蛊上暗影浮动,依稀能听到有人低语的声音,有笑声,有哭声,令人不寒而栗。

魏无羡双手撑在床沿,低低地喘息,黑色的长发散乱在肩上,垂到额前,挡住了半边脸。

蓝忘机向前走去,“魏婴?”

魏无羡状若未闻,蓝忘机将蜡烛置于一边。

他额前的碎发已被冷汗打湿,胸口浅浅起伏,漆黑的眸子聚不起来,蓝忘机伸手拨开那些碎发,将之拢到耳后,魏无羡这才惊觉有人,微微抬起,看向蓝忘机的目光里俱是惊恐。

但那惊恐并非是针对蓝忘机,像是对什么只在他眼前的东西,某些只有他才能看到的景象。

“魏婴。”蓝忘机又唤了一声,将他袖子下的手握住,三指搭在上面。

心音悸乱,灵台暗浊。

蓝忘机去摸他的额头,冰凉一片,扶着他的肩想让他躺下,魏无羡却猛地握住了他的手。

“蓝湛,我……又做噩梦了。”

蓝忘机将他的手覆在掌心,温和的灵力缓缓地输过去,低声道:“什么样的噩梦?”

魏无羡瞳孔微微张大:“一段不属于我的记忆。”

记忆开始于一个暗黄的夜,从衣服和住所来判断,魏无羡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这位小姐可能是患有隐疾还是别的,在家仆的服侍下喝下药,便昏昏沉沉地在房间里睡过去了。

直至一声刺破梦境的尖叫,姑娘猛地从床上睁眼,还未辩出个黑白轮廓,就听到了一阵拍门声。听起来还是在她这屋子里头发出的,像是屋里的人拼命拍门想出去。这就有些诡异,就算门锁了,那也是外面的人进不来,断没有里面的人出不去的道理。

因为她的床榻在里间,姑娘披上衣服,握着一只蜡烛就着颤抖的光就向外间摸去,撩开一道飘纱帘子,拍门声却戛然而止。一个老仆倒在门边,一只手还在门栓上拽着,似曾经极度渴望推门离开。人已经过去了,她嘴边和胸口的衣服上全是黄绿色的液体,表情惊恐至极,最奇怪的是,她手的动作,竟是将门锁上而非开门!

人在极度惊吓的时候,也许真的会做相反的事情而不自知,心里越是着急越不得其所,最后往往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可房间里到底有什么让这个老仆这么怕?

姑娘腿都软了,一心只想着找人求救,硬顶着头皮发麻将这个片刻前还喂她喝药的老仆人的尸体推倒一边,顺利冲出了门去。

可外面的景象却让她觉得,也许屋里才是更好的地方。

院子里人是不少,倒的倒,歪的歪,漆黑的夜幕染成一片惨绿,就像是被人吐出来的胆水泼溅出来的。姑娘吓得人都僵了,从脚底下开始发软,这时,她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人在惨叫,她立刻分辨出来,那也是她熟悉的一个家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平时经常帮管家跑跑腿什么的,可他此刻发出的声音,却不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开朗活泼的男孩子。慌乱地挥舞着手臂,像是要抵挡什么扑食的野兽,可他身前明明就是空荡荡一片。

至此,魏无羡已经能肯定地判断出,这不是什么普通的人家,而是某地的一个仙门世家,因为随着那姑娘慌不择路的东奔西跑,她所穿过的院子,屋顶下,游廊里,都有不少拔出了剑的人在打斗,可这些敌人无一都是一片虚空,修士脸上的表情都恐怖至极,还没来得及正经招架两下,就都又叫又哭,弃剑逃跑或者捂头龟缩了。

这实在不像是一个修仙之人会有的反应,无论是怎样的妖魔鬼怪,既然九死一生,总该拼死搏斗才是,不知在他们的眼里,到底是怎样的可怖景象,连训练有素应对邪祟之人也能被活活吓死?

千难万苦,这位姑娘总算摸到了父母的门前,她拍门大喊“父亲母亲”,可门同样是从里面锁上了。里头传来激烈打斗的声音,以及一个男人让她赶紧逃跑的奋力叫喊。看样子,她的父母是这个家的家主,在这些无可名状的厉鬼邪神面前,尚可与之一斗,为了女儿的安危,将门锁死,不让里头的东西出来作怪。

这位姑娘跌倒在门前,绝望地哭泣,却始终不肯离去,眼听着里面的声响越来越弱,她的啜泣也越发不可抑制。突然,屋里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这声音听上去平静极了,还有一丝愉悦,而眼下发生的一切,使得这点愉悦之意毛骨悚然。紧接着,在这个房间里,再一次,传来了拍门声。

她今夜所听到的种种拍门声中,数此刻的这个最为惊心。不仅因为这声音是从内向外拍的,而是声音的主人是她的父母,一边拍门还在一边痛苦地哭喊求救,一对挚爱女儿的父母,片刻前还在舍身护着她的周全,宁愿丧命都不肯开门,片刻之后,却不顾一切地从里面向外扑,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恐怖,令这样的父母理智丧失,放弃所有信念和尊严,向外面苦苦求救?

姑娘跌倒在地上,已然连哭泣都不能够,直至那可怕的拍门声渐渐停歇,归至死寂,她都没能挪动一寸。

她颤抖的双手捂住口鼻,酸水在喉咙里翻涌,干呕不止,突然之间,她父母的屋门开了。砰地一声,从里面向外霍然开启。她睁大了眼睛,向里面看去。

黑暗,一片什么都望不见的黑暗。

然后,姑娘的四肢都开始抖动起来,她心中的恐惧越来越甚,迫使她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从地上爬了起来。她一路狂奔,穿过一个又一个院子,甩下身后或痛苦惨叫或惊恐倒地的人,一直跑到家宅大门前。

砰砰砰,她用力拍门,想要逃出去,从这个地狱里逃出去。

她浑然不知道累,只是歇斯底里地哭喊,直至,东方一抹鱼肚白升起。

她停下了动作,周围所有的声音,包括那些从无数紧闭的屋子里传来的拍门声,人们恐惧的呼喊,全都消失了。

她缓缓地朝门背对的方向爬了几步,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包裹了她,接着,她就看到头顶的屋檐上,垂下来两条倒吊的人影。

她便看到了,此生最恐怖的景象。

双亲惨死的面孔,在她面前,冲着她笑了。

姑娘最后的尖叫化为了魏无羡的尖叫,在伏魔洞内响起。

27

蓝忘机拾起魏无羡掉在地上的外套,给他披到肩膀上。

“这是一段亡魂的回忆。”

魏无羡微微发着抖,并非因为恐惧,经验丰富的他已经能判断出,这是一桩操纵邪祟实现的灭门案。而灭门案的凶手很有可能并非某个寻仇索命的阴灵,而是活生生的人,那个在他所附身的姑娘的父母房间里,说话的男人。

蓝忘机即便对鬼道了解不多,也听过能够引鬼魂上身,进入其记忆的术法,他看着被惨痛情绪感染,不知因害怕还是愤怒而无法平静的魏无羡,沉声道:“共情?”

魏无羡看他一眼,沉重地点了点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梦,这个梦太具体,太生动,太多细节,而且,这是一个发生在于我而言全然陌生的人身上的事。我就算再想象力丰富,也不可能凭空捏造出这么一个梦境来。很有可能,是在我睡着以后,在我不清醒的状态下,亡灵强制与我共情。”

蓝忘机环视四周,从他踏进主洞一刻起,这里徘徊的阴灵已经散得七七八八,血池的凶尸迫于他强大的灵压,也匍匐在地上,不怎么乱吼乱叫了。可方才肆虐的阴灵恐不在少数,且不说现在才想起来抓来盘问是否来得及,这么多数量的阴灵,即便是他,要一只不漏地逮住,也是有些难度。

这点魏无羡可以做到,但醒来的一刻,他神志尚未清醒,自然想不到要做这些。

蓝忘机将他的想法说出,魏无羡却道:“这点你不用担心,洞里的东西,没有一只能逃出鬼蛊。”

蓝忘机道:“你说过,鬼蛊里的阴灵会相互蚕食,刚才那只,不一定会存活下来。”

魏无羡道:“这点你是多虑了,通常这种灭门而死的凶灵,怨气极强,是最邪最得劲儿的那种,蚕食也只有它蚕食人家,没有被蚕食的。”

他被蓝忘机输了片刻灵力,人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两人分工合作,逐个将洞里的鬼蛊踢开,让里头养着的东西出来溜溜,一时间,洞内黑风呼啸,阴气盘旋。

蓝忘机横琴在前,信信拨出一串音符。

“尔等缘何而死。”

虽然魏无羡已经恢复,但蓝忘机坚持不必他动手,就差没摁着他强行让他卧床休息了。

魏无羡取了笛子,还准备让这些东西一个个排队,到蓝忘机跟前报道。

叮叮咚咚嘈杂如清泉碎石的弦音响起,还没有清泉碎石那么好听,简直就是一支几十人乱七八糟的大合奏,将古琴原来的韵味一冲而散,连魏无羡这种没有乐韵修养的人都听得皱眉,蓝忘机就更不用说。

可他闭目凝神,全然不以为意。

片刻后,向着角落里一只瑟瑟发抖的阴灵,利落一指,道:“此人是被吓死的。”

十几个魂同时问灵,还能分清楚哪个音是哪个魂发出的,魏无羡听说过姑苏蓝氏的问灵厉害,也知道蓝忘机不俗,可没想到还能这样玩儿,就算是同时听十几个人讲话都不定分得清源头,更何况是鬼,大开眼界,心里为含光君精湛的技艺鼓掌。

正是那日蓝忘机意外踢翻,从鬼蛊里逃窜出来的那只。

这阴灵前几日被两人合力制服过,方才作怪又费了一番力,此时看着两人,二话不说便又匍匐在地上。

魏无羡令它站起,阴灵两边长发分开,露出一张白皙清秀的脸,面有枯色,唇角惨绿。虽身形孱弱,但身上服饰华美,正是梦中那位体弱多病的世家小姐。

“幸会。”

魏无羡朝前一步,要去拉这个姑娘的手,蓝忘机却示意他退下。

为确认梦中记忆,魏无羡是想再共情一次,蓝忘机却还是执意由他代劳,琴语连绵成片,高山流水,竟是将魏无羡复述的细节问了一遍。魏无羡亲眼观摩姑苏蓝氏秘技的机会不多,以为琴音简朴,最多就问几个字的那种问题,结果蓝忘机给他演示的,几乎将人祖宗七八百代的家谱族史都能要下来那种。

这些他可听不懂了,魏无羡坐在一旁,心道,他这笛子能吹出来的口令都没有蓝忘机问灵玩的一半花样多,有空定要请教,十个手指头是怎么能玩得这么灵活的,有什么特殊的窍门没有。

魏无羡趴在那儿看,越看越着迷,蓝忘机凝指一抹,将余音抚平,对他道:“细节丝毫无差。”

至于这只阴魂是如何与魏无羡发生共情,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子时,正是一日阴气最浓之际,阴灵力量膨胀,为小小蛊身所困,轻摇晃动,在清脆铃声中不知怎地就越了狱,但为鬼蛊内符篆力量所牵制,游离的距离不能太远,而洞中唯一生人便是魏无羡,阴灵嗜血是本能,扑身而上,张口就要大嚼,谁料被魏无羡牵入梦境,发生了共情。

按说无论是鬼还是尸,即便在魏无羡睡觉时,也难以对他形成威胁,这样的偷袭,在他印象中极为少见,同样离奇的是,这只阴魂竟然自行从鬼蛊中脱困,虽说被符文牵制,所逃范围有限,可即便这样,已经大大超出了魏无羡的预料。

蓝忘机道:“可是鬼蛊构造有缺,威力有限?”

魏无羡道:“这可是我的东西啊,怎么可能。何况使用之前,我都在荒郊野岭里测试过,再厉的鬼它都困得住,从无差错。至少就蛊本身,是没有问题。”

语词里的微妙之处,有时在于聆听之人,蓝忘机微微抬眸:“蛊没有问题,那……是人?”

魏无羡知道他要说什么,道:“我没那么差劲,至少……在清醒的时候。”

也就是说,不清醒的时候,有些事情就超出他的控制了。

魏无羡不愿再说,可蓝忘机已经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之前你在血泉,说做实验,可是在测试泉中阴灵对你的影响?”

魏无羡道:“没错,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含光君。虽然测试被你打断了,不过我的猜想不错的话,再多的邪祟,在我脑子清醒的时候,根本近不了我的身。那时即使你不打碎那只女鬼,她也是决计碰不到我的。”笑他多此一举。

蓝忘机面上无波无澜,握着避尘的手却是一紧。

魏无羡嘀咕,是了,小古板家教这么严,别管是人是鬼,反正是女的,别说碰了,挨近一下都不行,男女授受不亲,礼数所然,看我这样不知廉耻,公然与异性共沐,怎么能忍住不出手。如果那女的不是鬼而是人,估计避尘扎的就是我了。

血泉招魂,已经是昨天的事了,而共情发生在刚才,魏无羡一边转着陈情,就看见蓝忘机面色又凝重了起来,“共情,不止发生过一次?”

魏无羡有些郁闷,就没有蓝湛发现不了的事情么?虽然也无意隐瞒,可心里一个疙瘩,就不是很愿意对他和盘托出,每次刻意说得不明显,可怎么每次都能让他觉出端倪,是蓝忘机太细致,还是他不够努力?

“是……”魏无羡有些自暴自弃地,抬手甩出一串物事,是七只缝线歪歪扭扭的小袋子。

蓝忘机接住其中一只,对做工不予评价,将小袋子在指间轻轻翻转,看到拼凑其上的零碎布料,认出是锁灵囊,掂了掂,便感觉到里面汹涌的怨念。

但他目光微凝,欲言又止地道:“之前那晚,你也是……”

蓝忘机目光里有些不同的东西,魏无羡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那个,确实……也是这样。我之前说我是自愿被那只女鬼接近的话,是骗你的。她也是趁我入睡,摸到床边,直接跟我共情了,我完全没想碰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真的!不过那个姑娘,她生前的阅历可真是了不得!那花样,大开眼界!春卝宫图我都好久没碰了,一来就给我这么猛的,我可不就……看硬了。睡醒了也还是下不去,这劲儿,堪比烈酒!”

说得他一脸兴奋之色又起,抬头看了蓝忘机一眼,脸颊一红,又坐了回去。

“那个真的是奇怪,从来没有过的!仅此一次,我向你保证!我平时,没那么……咳,饥渴的。也不知怎么回事,招来了这么个东西。”

刚说完,又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我跟蓝湛解释这些干什么!没看到他那表情,还嫌没把人恶心够?

“那次是例外,就当做是春卝梦了,不像刚才,直接就是噩梦。”魏无羡神色一凝,恢复正色:“在你来之前,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七次了。这七只,都是从鬼蛊里逮到的,每只阴魂的生前记忆都与我的梦境一致。”

也是刨地三尺,为了确认细节无差,是真实的故事而不是自己的臆想也不是什么奇怪的巧合,鬼蛊里每只阴灵都被他翻出来共情了一遍,各种惨死的景象在他眼前轮番上演,那段时间,魏无羡走在路上,印堂都是发黑的,周身充盈哀怨的能量。

蓝忘机道:“这种情况始于何时?”

魏无羡道:“也没多久,这两个月吧。”

蓝忘机道:“伏魔洞后山坡的那些人,什么时候来的?”

魏无羡道:“也是这两个月。”

他知道蓝忘机在怀疑什么,这些三教九流、出身不明,又志在修炼鬼道的人带上山,先不说其用心如何,就其中还抓出过几个别家派来的间谍,本身就说明这样做存在相当的风险,可谓十分不明智。

魏无羡悻悻地道:“含光君你别这样看我,我这不也是穷出来吗。即便我不考虑自己,想想四叔他们,以前就算不是大富大贵,可至少有门有派,又有医术在身,哪里愁过吃穿,现在天天下地跟泥巴打交道,本来就不擅长,又都是最粗最重的农活,每天肚子里吃的苦头比食物多。还有阿苑,营养不良,个子又瘦又小,提起来根本不费力气,长此以往,如何是好?除了我谁都不敢下山,有什么法子能改善生活,想来想去不也没招,就是这种损招咯。

“不过你的怀疑我也有过,但是没证据,他们的住所和贴身物件我都搜过了,没什么异样。何况,谁人有这样能耐,费这个心思,做了些谁都没发现的神秘手脚,就为了让我做几个噩梦?”

蓝忘机道:“只是噩梦?”

这话问得隐晦,又暗藏尖锐,魏无羡道:“目前……只是噩梦。”

目前。

若只是噩梦,当然无关紧要,但若是发展为更不妙的情况,就如蓝忘机说的那样,损身损心性,早晚……走火入魔。

蓝忘机道:“你有何想法?”

也许是在乱葬岗待久了,蓝忘机的接受能力似乎变强了,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也不像以前那样将人揪住就要往姑苏老家带的,魏无羡便觉得,有些事情,能够让他帮忙分担一下。

“我的想法就是……这些东西,有可能是我自己引来的。”

蓝忘机面色一沉,道:“何意?”

魏无羡道:“这些梦境的内容,或者说这些阴灵生前殒身的原因,无一不是……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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