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一个吹喇叭的!”

“这个人有九份的错误,只要有一份的好,您都要记着!”

“记住了,大家要想过大岁数,每天要坚持接吻……”

88岁,耄耋之年,却仍活跃在舞台上,风度翩翩,幽默诙谐。都说仁者寿、智者乐,他都占了。

他,就是被誉为“中国萨克斯第一人”的范圣琦老爷子

11月28日、29日,12月2日,“老树皮”乐队、中央电视台著名主持人陈铎等在京文艺圈的老朋友,在北京酒仙桥十一街坊的广润文化沙龙里,从暖寿到农历生日、公历生日,连续给范圣琦老爷子祝寿三天,衡水老白干酒厂更是专门为老爷子定制了一款“中国萨克斯第一人,健康老人范圣琦先生88岁生日纪念酒”。老爷子乐啊,上台致辞如说单口相声,演奏萨克斯名曲风采依旧。

范老爷子高兴地欢迎朋友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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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铎夫妇献唱,范老爷子吹萨克斯伴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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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和谐艺术团副团长、国家一级演员、女高音歌唱家尹馨献唱

【人物名片:范圣琦,国家一级演员,民盟盟员,中共党员,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交响乐爱好者学会理事,关心下一代工程艺术团独奏兼艺术指导,首都萨克斯重奏乐团团长,中国国家体操队艺术顾问,中国协和医科大学客座教授,老树皮乐队队长。原铁路文工团的音乐指挥,李谷一、苏小明、张暴默和韦唯等,都曾在他的指挥棒下唱过歌。】

“刘炽教我识简谱”

范圣琦,1933年出生于山东黄县(今龙口市),“和张万年一个村儿”。是写下千古名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宋代名相范仲淹的第28代孙。

1939年,因家庭贫困,父亲带领全家投奔在哈尔滨做生意的姨姥姥家。姨姥姥无儿无女家境殷实,虽没有多少文化,却喜欢听歌剧、听京剧、看话剧,对范圣琦兄弟几个更是疼爱有加。

8岁那年,姨姥姥带着孩子们逛百货商场,小圣琦一眼看到框台里摆着的金灿灿的萨克斯,喜欢得不肯离开,可价格太贵实在买不起。几年后,日本战败投降,在哈尔滨的日本人纷纷变卖家当逃离中国,原本昂贵的乐器几块钱就可以买到手。范圣琦的大哥毫不犹豫地买下了一把萨克斯和一把小提琴。大哥喜欢萨克斯,二哥抢走了小提琴,小圣琦只能趁着两个哥哥不在家的时候,拿出乐器仔细端详摆弄,爱不释手。两年后,大哥参军,随部队南下,把心爱的萨克斯留给了三弟范圣琦。大哥范圣恩在部队里也从事文艺工作,后来成了八一电影制片厂军教片总摄影师。喜欢小提琴的二哥范圣宽,后来成了中央乐团小提琴演奏家。

姨姥姥知道小圣琦喜爱萨克斯,便给他找了一位流亡哈尔滨的俄国著名的双簧管演奏家索林做老师,索林毫无保留地传授他演奏萨克斯的技巧。

1945年日本投降,抗战胜利。1946年4月28日,东北民主联军进驻哈尔滨,时任东北文艺工作团音乐部主任的刘炽听说范圣琦会吹萨克斯管,就托人找他去给《白毛女》伴奏,但一伴奏刘炽发现范圣琦居然不识简谱,便手把手地教他,几天下来,他就可以担纲伴奏重任了。“伴奏完了,三小时,给我一毛二。我说干嘛给我一毛二啊,他说,我们是供给制没钱,你是雇来的给钱。回到家,一毛二我妈买了半口袋粗粮,从小养家。”说起这段经历,老爷子满脸的自豪。自那以后,他又演奏了《兄妹开荒》《解放区的天》等新曲目,酬金也涨到了一毛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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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界的朋友为范老爷子祝寿

“朝鲜慰问回来,我20,她18,我们就结婚了。”

1951年,铁路文工团到哈尔滨招生,看中了范圣琦,将他调到北京。十几天后,一位梳着大辫子、美丽的北京姑娘也考入了铁路文工团舞蹈队,名叫王家琦,出身文化世家。当时铁路文工团集体宿舍在贡院二条,楼上住女生,楼下住男生。1953年,两个年轻人随慰问团一起去朝鲜慰问“最可爱的人”。回国后两人就结婚了。“那时我20,她18。一直陪着我这几十年。”

说起爱人王家琦,范圣琦老爷子一片深情。他说,爱人是一个舞蹈家,当年参加过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的开场舞《葵花向阳》,演过舞剧《王贵与李香香》中的“李香香”,在中南海陪过毛主席、周总理等很多国家领导人跳舞,非常老实的一个人。老北京,他们的家族很厉害,她的爷爷是老工程师,当年参加过北京协和医院的建设;她姥爷是清末时中国人第一个吹小号的,给西太后演奏过。”

风雨几十载,有去中南海为毛主席、周总理演出的光荣与喜悦,也有非常时期被禁吹萨克斯的苦闷,但更多是积极向上的快乐。

后来,范老联络京城一些老音乐人组织了一支爵士乐队,一经演出便轰动全城。导演陈凯歌找到他,想请这支乐队为由其导演,张国荣、巩俐主演的电影《风月》录制几段20世纪30年代旧上海滩的爵士乐。录完后,陈凯歌十分满意,要在片头打上乐队的名字。叫什么呢?夫人王家琦脱口而出:“叫‘老树皮’吧!”老范拍手叫绝,好啊。老树皮,透现岁月的沧桑;老树皮,经风吹雨打、电闪雷击,依然永葆青春。“老树皮”乐队后来还登上春晚,名声大振。

2008年,一生善良的夫人王家琦因病去世,这重重的一击,几乎把范圣琦这条山东硬汉击倒。告别仪式结束,遗体就要被火化了,此时满脸憔悴的范老爷子“砰”的一声单腿跪地,撕心裂肺地呼喊:“家琦!来世我们还做夫妻。”在场的人们无不动容。

晚宴上,范圣琦老爷子拿起萨克斯管,深情地吹奏了一曲《绒花》。悠扬的旋律,在大厅里回响,是老爷子的思念,是爱的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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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界朋友为范老爷子祝寿

“克林顿跟我儿子说:你爸爸真有派”

1990年,范圣琦以中国音乐家的身份赴美国访问讲学,在波士顿与著名爵士乐演奏家交流,为大洋彼岸的朋友们吹奏了他改编的中国乐曲《梁祝》、《阿细跳月》、《我爱你,塞北的雪》等,立时引起轰动,美国各大报争相报道,称他为“真正的音乐家。”回国后,范圣琦致力于爵士乐的演奏,美国加州大学爵士乐博士雪莱惊奇:中国怎么会出现如此杰出的爵士乐演奏家。

1993年1月20日,克林顿宣誓就任美国第42任总统。“我儿子为他搭建的就职典礼演讲台。我去时,儿子给我介绍了克林顿总统。演出中,克林顿吹萨克斯管,并跟我儿子说,你问问你爸爸,我吹得怎么样?我一点犹豫都没有说:中学生水平!儿子翻译给克林顿,克林顿就过来给我敬个礼说,他就是在中学里学习吹萨克斯管的,上大学后就搞政治了。所以克林顿特别的服我。他跟我儿子说,你爸爸真有派。”

范圣琦老爷子就是这样一个人,不畏权势,不受拘束,随性、率真。虽然1957年因帮助别人打抱不平,被打成“右派”吃了一些苦,但他真心不改,依然谈笑风生。他的演奏艺术也是随心所欲,可以用萨克斯即兴地、自由地表现内心丰富的情感。他演奏的《海之恋》,月白风清,迂回婉转,给人一种“海是软绵绵”的感觉;演奏的美国乐曲《going home(回家)》,注入了中国人的情感,宁静、温暖;演奏的《人鬼情未了》,起伏跌宕,美妙无比。一次在演奏《少女的祈祷》时,他把宗教色彩注入音乐之中,给人一种神圣、忘我的感觉,把现场5位少女全都感动哭了。

88,已是耄耋之年,但范老爷子童心未泯,他的笑声爽朗无邪,天真得像个孩子。他的朋友很多也都是“忘年交”。他说,我这一辈子经历过很多很多的事情,能活到今天,第一个,心情要开阔,不要记仇,互相友好相待。这个人身上有9份的错误,有1份的好事,也要永远记住他1份的好事。

豁达,笑对人生,范老爷子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明年,大家相约,老爷子89,还要一起为老爷子祝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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