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的音乐之成功,是这部剧火爆的功臣之一。林海老师作品的丰富宽广,如天空如海洋,赋予了影视作品浩瀚深广的灵魂。这次借由《无羁》《洗华》和《醉梦》三支忘羡主题曲,回望忘羡情节,同时吹爆林海老师。

剧中博叽的乐器是古琴,战羡的乐器是笛子。这两种乐器既是神兵法器,也是两个人情感的象征,是灵魂唱和的具象,以乐诉请又加倍的温柔缱绻。三支曲子的版本比较多,这里主要分析的是琴笛合奏的版本。

1《无羁》又名《忘羡》,最早出现在片尾,几乎贯穿了全剧忘羡的所有剧情,是名副其实的忘羡主题曲。

剧中前世最早出现的笛琴合奏版在忘羡月下神仙打架。这段背景音乐的主奏乐器是钢琴,古琴和笛子都是协奏。这场戏既是两人性格的鲜明展现,也表现出忘羡二人刚刚相识,初次交手时的打量、试探、较量。所以音乐中古琴和笛子的旋律相对钢琴较弱,彼此也各有曲调,隐隐相和而已。

前世第二次是在藏书阁,而笛子变成了主奏,这就很令人玩味了。已知《忘羡》曲是蓝湛所作,无论是为了忘记羡羡,还是怀念羡羡,藏书阁中的剧情配上这首曲子,再加上代表魏婴的笛子做主奏乐器,都充分暗示了蓝湛的情窦初开,暗自心动,而对象也直指魏婴。

最终定版的忘羡曲开始部分也是以笛子为主奏,代表着蓝湛内心对羡羡的渴望与呼唤。藏书阁忘羡曲毕,魏婴叫“忘机兄、蓝忘机、蓝湛”虽是开玩笑,但确定了后来两人直呼其名的习惯,并且魏婴还问了一个很有灵魂的问题:“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没有忘羡曲的话,这两个点都只是魏婴的玩笑而已,但是奏过忘羡曲后,这两个点就变成了魏婴对蓝湛的回应了。即使只是在蓝湛自己心里响起过的旋律,魏婴也有同样的心曲,才会在此刻撩逗蓝二哥哥。

第二段藏书阁的戏也有忘羡背景音,这次又恢复了钢琴主奏。因为魏婴说我都抄完了,明天不来了,等于为两人独处的时光画上休止符。那种默默的遗憾和浅淡的不舍在纯粹的钢琴旋律中,既明媚又酸涩,是独属于少年的曲调。所以,魏婴送给蓝湛的画像是用轻浮戏谑包裹的美好回忆,蓝湛珍而重之的是分别时来自对方的重要纪念。

在玄武洞忘羡联合绞杀玄武后,魏婴重伤昏迷,蓝湛为其输送灵力时哼唱了完整的忘羡曲。但放出来的是双人演唱乐器伴奏的剧情MV,回顾了忘羡两人从求学相识到结伴夜猎再到岐山听训的种种回忆。是当之无愧的忘羡主题曲、定情曲。本来蓝湛可能会一生藏在心中的曲调,在生死考验,命悬一线之时,因为魏婴撒娇,披露出来,是二人两情相悦的写照。

即使我们表面上用生命按头知己情。但开诚布公的知己情义和秘而不宣的彼此恋慕,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私”字。蓝湛与魏婴有“私”,是不能宣之于口,不能公之于众,不能光明正大,不能理当如此的关系,只能彼此心照的关系。重生之后,也是一曲忘羡,让蓝湛认出了魏婴,重新连接了两个人的关系。所以,我在“看完陈情令为什么这么意难平?”的回答中说“是非已定,宿怨已结,《忘羡》奏过千千阙,也只一个惊喜的微笑,我意难平。”

2《洗华》

《洗华》也是蓝湛所作,为魏婴疗伤凝神而作。到了蓝大那里就叫《清心音》,只剩下功能性。

《洗华》的主奏是古琴,按剧里的设定,演奏时要加入灵力,才有清心凝神的功效。作此曲时,魏婴夷陵归来,杀人如麻,手段残忍。蓝湛追问缘由,劝魏婴改邪归正,忘羡二人吵架闹别扭,一直闹到射日之争。

《洗华》的主旋律神似古早歌手童安格演唱的《其实你不懂我的心》。不用看歌词,单单这个歌名,就知道这是林海老师的恶趣味。蓝湛自始至终都是担心魏婴安危,担心魏婴未来,担心魏婴不修剑道伤害自己。但是凭着求生的倔强和复仇的执念,从乱葬岗爬出来的魏婴却不能理解他的苦心。直到不净世里,蓝湛不赴宴席,在自己屋里弹《洗华》,魏婴才明白蓝湛的用心良苦,一时也不愿低头。

射日之争,魏婴虚耗过度,昏迷三日。蓝湛每天晨昏定省,前来弹奏《洗华》。魏婴醒来,蓝湛又来弹奏《洗华》,配合枝头红梅正艳的空镜,两人在充满喜悦的琴声中,确认了彼此的重要。“洗华”有“洗尽铅华”之意,世俗红尘,媸妍美丑不过一场幻象,剥却千般伪装,剩下的是一点点重若千斤的情意。魏婴流露出了羞,既是与蓝湛有私,也是自己曾辜负对方一番心意的过意不去。蓝湛流露出的喜,既是魏婴平安醒来的意外,也是自己竟能尽一份心意的满足。

所以,蓝二公子的难得,即是在忘羡的感情中,虽然好像先动心,更专情,但一点都不卑微,也从没有怀疑。他尽自己的心,尽自己的力,于魏婴总有帮助,于怎样难测的局势中都最可靠、最安全。即使事情已经发展到不可收拾,也没有遗憾,所以,转生之后,魏婴听到蓝湛的我有悔,会那样动容。蓝湛已经做到可以做到的极致了,却还在苛求自己。

相较而言,魏婴因为肩负了更多,对待蓝湛的感情注定辜负,反而会有羞赧和愧疚。百凤山远远看见蓝湛,却转开了头,就是这种心情的写照。

围绕着《洗华》,忘羡两人几番拉扯。直到魏婴救下温氏余孽,叛出穷奇道,在乱葬岗画地为牢。在和江澄彻底决裂的前夜,夜深人静,魏婴用陈情吹起了《洗华》来安抚受到紫电震动的温宁。

他不愿修习的《洗华》在暗无天日的乱葬岗,在割裂过去、前途未卜的黎明之前,代替蓝湛守护他。这是唯一一版笛子独奏的《洗华》。有人假设如果不夜天死去的是蓝湛,魏婴会变成什么样?首先,他很难活着,因为没有任何能支持他活着的力量了。其次,如果,他能活着,也许会活成蓝二的样子吧,只有活成你的样子,才能代替你爱自己。

3《醉梦》

醉梦最早的版本在百凤山,魏婴一人用笛子吹奏。上次和蓝湛不欢而散,还是在合奏安息之后。听蓝大说他还在家里修习琴谱。围猎开场时取了头彩又如何,在云梦百无聊赖,去云深无正当理由。云梦巧遇蓝大说过的那些话,回去问师姐的那些话,在心里慢慢郁结,酿成的一坛纯酒,就是《醉梦》。

笛子独奏版的《醉梦》就像羡羡的感情,清脆纯净,悠远宛转。见识过地狱的丑恶,经历过刻骨的仇恨,他对感情依然抱有最美好的期待。一曲终了,蓝湛出现在眼前,他也想着躲开,却躲不过蓝湛的执着。《醉梦》引出的百凤山告白,仿佛魏婴最美好的梦境。身死魂消,十六年后再历经磨难,最圆满最幸福,依然是《醉梦》。

醉梦和忘羡的开头都是一段比较朦胧玄妙的序曲。忘羡序曲奇幻,象征着忘羡二人奇妙的相遇。醉梦序曲梦幻,象征着忘羡二人美好的结局。忘羡曲由笛声引出琴声,是蓝湛对魏婴的呼唤。醉梦曲由琴声引出笛声,是魏婴对蓝湛的依恋。两曲第一节都各有曲调,代表着忘羡二人各自的经历与成长,第二节合为一调,预示着忘羡二人的命运终将合为一流,同声相和,同气相求,天涯一曲共悠扬。

我个人最喜欢《醉梦》,剧羡的浪漫肆意,明朗多情的气质在这支曲子里充分的展现出来。而最终琴笛合奏版,序曲之后,首响的古琴之音,清晰明快,是十六年后温柔坚定的蓝二哥哥的写照。

曾经有一个问题邀请我回答,问的是蓝湛是不是太理想主义,没有遭受过生活的毒打,才能如此深情地爱魏婴。

我想,恰恰是遭受过生活的毒打,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理想主义。

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真相依旧热爱生活。

——罗曼罗兰

最后,请购买原版音乐专辑,支持林海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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