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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替自己决定生活的方式,就算是错误的选择也无妨。”

——艾丽莎 “Ganymede Elegy”

过去,就像是一团久久萦绕在比波普号成员们头上的阴云,躲不开绕不掉,没有人知道命运的风暴会在何时因为什么契机倾泻而下。我们曾在第五话中一窥斯派克与威夏斯还有红龙组织的恩怨情仇,而这一次命运的轮盘指向了杰特,将众人带回到了他的故乡木卫三,并好巧不巧地让他再次遇见了曾经抛弃了自己的前女友。

作为木星最大卫星,也是太阳系最大的卫星的木卫三,在经过人类的改造后,其原有的冻冰层被融化成了丰富的水体,覆盖了星球表面的绝大多数区域,从太空中望去,一片深邃蔚蓝。正因这一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木卫三上的人们多以捕鱼业为生,城镇的样貌,也精巧地还原了法国著名海港城市马赛的风味。

本话的标题“木卫三悲歌”没有延续之前致敬经典歌曲专辑或是概括某一音乐风格的传统,而是更细地专指了“悲歌(elegy)”这一古典曲式。正如其名,“悲歌”这种曲式往往情绪伤感而忧郁,一如本话中围绕在杰特、艾丽莎(Alisa)、林特(Rhint)三人之间的情感纠葛。

Cat Blues

作曲:菅野洋子

配器:安全带乐队

这首风格幽默而充满悬疑的爵士曲,早在第二话时我们就早已熟悉。在这一集的开头,有一段发生在刚刚加入比波普号的艾德与赏金犯人贝克·潘楚里罗(Baker Panchorero)之间的搞笑段落(是的!他们居然又抓到犯人了!),而这首曲子正是这一段令人捧腹的情节的配乐。

上一话时提到,艾德这一角色最初的设定中有一条就是“像猫一样”,倒是和本曲的曲名“猫咪蓝调”非常契合。但这一段艾德却神秘莫测地汪星人上身,又是低吼又是张嘴咬人,看得边上的艾因都不禁尴尬癌发作。贝斯诡秘而紧张的情绪像极了此刻胆战心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贝克,而跳脱诡奇的笛声,则是不按常理出牌、鬼灵精怪的艾德。用这么一个欢脱的开头为这一集相对伤感的故事作引子,真不愧是渡边导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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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双图:猫狗莫辨的少女;下图:怀疑狗生的艾因

The Singing Sea

作曲:菅野洋子

作词:克里斯·莫斯戴尔(Chris Mosdell)

演唱:图丽芙-唐娜·康伯巴奇(Tulivu-Donna Cumberbatch)

高音萨克斯:史蒂夫·威尔森(Steve Wilson)

中音萨克斯:鲍勃·德贝里斯(Bob Debellis)

次中音萨克斯:保罗·夏皮罗

上低音萨克斯:吉姆·哈托格(Jim Hartog)

其他配器:安全带乐队纽约部

随着唐纳利(Donelly)提到那个让杰特心神不宁的名字,本话的第一首重要曲目也应声登场。事实上,这首曲子在片中所出现的人声钢琴版并未被收录在任意一张原声碟中,取而代之的是萨克斯四重奏的版本,不得不说令人非常遗憾。虽然不知道出版商出于什么原因做了这个决定,但好在这一版本同样魅力十足,所以在此我就以萨克斯四重奏版为准了。

这是一首非常地道的爵士人声歌曲,图丽芙-唐娜·康伯巴奇醇厚而多愁善感的声线,让人不禁想起爵士名宿埃拉·菲茨杰拉德(Ella Fitzgerald)。

随着若有若无的鼓刷轻擦皮面,缓慢慵懒的萨克斯吹奏悠然而起,我们仿佛置身于灯光昏暗的爵士酒吧之中,看着舞台上的歌手随着节奏轻轻摇摆,任由杯中的冰块渐渐融化,在浅棕色的醇浆中稀出一道道不规则的纹路。在这一片充满怀旧气息的氛围中,时间的流动似乎慢了下来,往事如走马灯般一幕又一幕地重现眼前。这时歌手颤人心扉的嗓音响起,徐慢轻缓,就像是对我们娓娓说着一个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故事。假如仔细聆听,整首歌曲的歌词都似乎充满了童话般的矛盾与违和:“歌唱之海,说话的树,一切静谧却喧嚣……”、“虹色的鼠,格纹的猫,携尾并肩步轻飘……”。随着乐曲的进一步展开,一幅画面也渐渐在面前明晰开来,之前的这许多疑惑也不再那么难以解释:“星光璀璨,我见却黯淡,时间日复一日倒着转……”、“哥哥有她,姐姐有他,只我一人影孤单……”歌中人失去了心爱之人,此刻的他置身在各种甜蜜与美妙的事物之中,显得尤为格格不入,只觉得一切都反衬得自己更加孤单与落魄。

这首歌正是此时杰特内心最为恰切的写照。当曲声响起,镜头中出现的,虽然是木卫三明媚阳光下的碧蓝海洋,但在杰特心中的某一个角落里,时间还和那个怀表一起,随着艾丽莎的离去,停留在那个昏暗阴郁的雨夜中。重回故里,解开了他心中的那段尘封的记忆,带着他长久以来无法释怀的一个问题,一路流淌,再度来到了这片歌唱的海洋,寻找一个也许他早就知晓,却从来不愿接受和承认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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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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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卫三的蓝,歌唱的海

Forever Broke

作曲:菅野洋子

吉他:今堀恒雄

只是过场(Eyecatch)之后的一瞥,这段我们早已无比熟悉的旋律再度响起。空虚而无奈的吉他声中,比波普上的女生们正打发着她们短暂的闲适亦或者是无聊。艾德未经人事,自然不知杰特为何而执着;菲的故事尚未揭晓,但正如她之前对斯派克所说的“如果他(杰特)还以为原来的女人现在还想着自己,那就大错特错了”,此刻的她也许正叹息着杰特的愚钝,亦或者,其实她也正回忆着某些只有自己知道的往事,只是口是心非地为他感到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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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的悠闲时刻

Waltz for Zizi

作曲:菅野洋子

配器:安全带乐队

旧情人相见,杰特还是过去的那个思长顾短的暖男,不禁让艾丽莎想起了过往。自然而然地,两人的记忆便不可避免地回到了那个雨夜,于是这首充满怀旧回忆气息的吉他曲便再度出场了。

此时的两人都已经走出了过去,不再对彼此怀抱着怨恨,剩下的更多只是对回不去的过去的无奈。也正因此,旋律中并没有太多的郁结,只有温暖与平和。杰特与艾丽莎,无缘无份的两人注定无法有在一起的未来,不过还能像朋友一样坐下来,回忆曾经参杂着笑与泪的过去,也不算一件坏事了吧。

ELM

作曲:菅野洋子

人声、吉他:皮埃尔·本苏山 (Pierre Bensusan)

木卫三的艳阳下,鳞光闪烁的海面上;一艘飞驰的快艇,一架覆盖着岁月痕迹、不断穿梭变向的飞船;来回切换的镜头间杰特眉宇间的无奈,与艾丽莎眼神中的果决……贯穿在这一切之间。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段静如止水般的吉他弹奏与人声吟唱。

本话并不是这首曲子的初次登场,在第一话中,当斯派克第一次与阿西莫夫和卡特琳娜那对亡命鸳鸯对上手时,背景中响起的也正是本曲的吉他伴奏部分。这一次,相似的一幕再次上演:亡命鸳鸯、无缘无份的赏金猎人、宿命的追逐;甚至连音响表现形式都完全一致:用配乐盖过环境音,只剩下角色的对白与呻吟穿插在空灵的歌声中。这一切让人不禁为艾丽莎和林特捏一把汗,担心两人是否会重蹈蒂华纳那对亡命情侣的覆辙。

我一直在揣摩,制作团队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选择了这么一首平静安宁的乐曲作为一段充满速度感、冲击力,同样也弥漫着绝望感的情节的配乐。闭目静听,随着乐手手指在指板和弦线之间翻飞,奏出快速但却不激烈的轮指与切弦,配着中世纪吟游诗歌般的旋律和吟唱,让人仿佛置身在欧洲大陆群山之中一个人迹鲜至的角落,坐一叶扁舟随着湖面上的微风悠悠飘荡,围绕自己的只有青翠欲滴的榆树林(Elm),超脱出了时间与空间之外,天人合一、物我两忘。但当你重新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艾丽莎空洞的眼神、林特无望的恐慌,还有杰特徘徊在人情与义理之间的痛苦挣扎,就如同被从天堂重新拉回了残酷的现实之中。然而如此极端的冲突和转化并没有成为本话的败笔,相反的,这一幕成为了这一集故事的最高潮,甚至可以说少了这首曲子,叙事的冲击力都可能会打不少的折扣。因为正是这首曲子,将观众的注意力从外在的动作、追逐场面,无意识地转向了杰特的内心世界。

在曲子的前半部分,人声的吟唱偏重于抒情,吉他的弹奏也拥有更多的跳跃和切弦,正如此时杰特刚与旧恋人重逢的心境,纵然嘴上说着不再对她迷恋,他性格中的体贴还是令得他不由地关切起她的安危。这只“咬住就不松口的黑狗”,挣扎在作为赏金猎人的职业本能,与对旧爱无法释怀的情感之间,紧紧追逐着飞驰的快艇,不愿落后半分。但是,随着杰特用钩爪击穿快艇的引擎,歌曲的情绪开始发生转折。林特在慌乱中将手枪掉在了艾丽莎的膝上,被静坐在船上一言不发的她紧紧攥住,似乎初话中卡特琳娜杀死阿西莫夫的那一幕又将重演。当三人来到了命运转折的关头,此时加入的人声和声也将旋律推向第一个高潮,镜头轮切过林特惊慌失措的挣扎面容、杰特充满期待的复杂表情,以及艾丽莎空洞的眼神,让人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当艾丽莎握着枪默默站起,转身用悲哀却果决的眼神看向杰特,我们终于知道了她最终所做的抉择。那一刻随着快艇的引擎崩碎脱断的,不单单是这对亡命鸳鸯逃离的希望,更还有着杰特与艾丽莎之间最后的连系。自此时起,旋律中吉他的的弹拨也少了之前跳跃,多了更多空灵的泛音,似是杰特不得不放下旧爱的纠缠之后,内心中曾为艾丽莎而起的些许波澜也终于归于空寂,只剩下那一丝无缘的悲哀飘荡在水面之上,在波涛的荡涤中渐渐被稀释,最终消散于无形。

旁注:这首曲子吟唱部的开头非常像席尔(Seal)的歌曲《玫瑰之吻(Kiss from a Rose)》,这首曲子曾被收录在电影《永远的蝙蝠侠(Batman Forever)》中作为片尾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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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双图、下左图:感情纠缠的三人;下右图:决定命运的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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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莎最后的决断

Waltz for Zizi (再现)

当故事归于尾声,艾丽莎终于说出了自己埋藏心底多年的真心话,给了这段感情一个迟到许久的开释,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真正想要并应当做的是什么。她决心不再逃避,留下来等待林特回来,美丽的脸庞上也重新浮现起充满希望的笑颜。杰特微笑着撇开眼神,告诉她也许不需要等待太久,因为“时间是流动的”。这一刻,在他心底那个静止了多年的角落中,时间再次归于流动;那个伤感的雨夜,也终于随着怀表一起,沉入了木卫三星夜下的大海之中,不需要再被人所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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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并不用等太久,因为时间是流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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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过去告别的杰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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