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他至死也未曾知晓蓝忘机的心意,从不知世上有那么一个人,爱他,信他,等他。

而如今,这个人在他身边,在他眼前,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那将近一百个日日夜夜,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魏无羡接着道:“就是有点遗憾,没能早知道你的心意,不然早就把你抱回兔子窝了。”

“现在也不晚。”

“是啊,不晚,刚刚好。”

喜欢是乍见之欢,爱是久处不厌。

魏婴,而我对你,则是久处不厌的乍见之欢。

“蓝湛,屠戮玄武时,你给我哼的那首曲子真好听,想再听一次。”

闻言,蓝忘机化出忘机琴,修长而优雅的双手轻轻拂过琴弦,响起了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

闻笛声 独惆怅 云深夜未央;

是与非 都过往 醒来了怎能当梦一场;

红尘中 毁誉得失如何去量;

穿万水 过千山 路尽人茫茫;

是与非 都过往 醒来了就当它梦一场;

煮一壶生死悲欢 祭少年郎 明月依旧何来惆怅;

不若坦坦荡荡 历遍风和浪;

天涯一曲共悠扬。

柳梢新月初挂枝头,魏无羡坐在蓝忘机身边,清凉的月色下,笑意盈盈地托腮望着弹琴的人,眸中荡漾着星辰万点。

这个人,如阳春白雪,天外谪仙,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如今,是他的,完完整整,都是属于他的。

魏无羡突发奇想,抬手解下了蓝忘机的发冠,没有了束缚,漆黑墨发如水一般泻下,铺了一身,更衬得那张脸如冰湖生辉。

蓝忘机并未阻止,只是抬眸看了一眼,眸中含着氤氲的水汽,有着些许委屈,只一眼,就这么深深的看进了魏无羡的心底。

蓝忘机的好看是公认的,魏无羡此刻却惊然发现,世界上所有美好的东西加起来,都不急他的那一眼。

犹如凌冽寒冬里生出的一株嫩蕊,让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只觉得胸腔里仿佛落入了一块巨石,掀起了铺天盖地的巨浪。

太过惊艳,魏无羡不由的闭上了双眼。

在这魑魅魍魉的尸山血海里,魏无羡忽然生出一种岁月静好,尘世安稳的错觉。

仿佛这里是层峦耸翠的云深不知处,而他,已经在那生活了很多很多年。

春观夜樱,夏忘繁星,秋赏满月,冬会初雪。

他一向不贪心,真正想要的东西并不多,余生,有蓝忘机相伴就好。

而此刻,他只是单纯的想亲亲蓝忘机,不带任何欲念。

“蓝湛……”。

魏无羡干巴巴的道。

“嗯?”

“你快亲亲我,好不好?”

“……”

好,当然好了。

稍微一侧身,刚好能噙到那双微凉的唇。反复摩擦,辗转反侧。良久才撬开那唇缝,进而长驱直入,攻城略地。

两人回去的时候除了温情在洞口亮着的几盏灯笼下等着,其他人已经入睡。

让一个姑娘在夜风中独等,魏无羡生出了一些愧疚。幸好夜色很浓,不然若是被她瞧见那红艳艳、微肿的双唇,估计以后在她面前头都抬不起。

乱葬岗异常简陋,蓝忘机留下来过夜,当然只能和魏无羡共同歇息在伏魔洞那张石床上。

两人进去的时候,明显可以看见那张床被收拾过。不仅铺了厚厚的褥子,还有两床棉被。

不用说,这肯定是其他人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本就缺少物资,根本没有多余的东西。

“蓝湛,你别嫌弃,虽然比不上云深不知处,但好歹也是他们的一片心意。”

“不会。”

解下抹额,整整齐齐的叠好,然后脱下鞋,蓝忘机从善如流的躺上去,身边留下了一半的空间。

石床并不大,以前魏无羡一个人时倒不觉,如今两个成年男子躺在上面,立马显得捉襟见肘。

魏无羡睡觉并不老实,总喜欢翻来滚去,剩余的空间只够他躺上去,想要翻滚是不可能的了。

心心念念、心意相通的人就在旁边,鲜活的存在着,连呼吸都可闻,两人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有些滋味,不知道还好。一旦尝过,就如骨噬髓,想忘也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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