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住在北方,年夜饭的习俗是要有鱼,这是年年有余的彩头。

有一次,有人送来一条很大的鲤鱼,没有脸盆可以装下,只有勉强养在浴缸里,于是鲤鱼像一名孤独症患者那样忧伤沉默,占据了一个冬天的浴室。可是它并不是我见过最大的鱼。

有个女孩告诉我有个很大的鲸鱼朋友。

我也见过一种在天空飘浮的鲸鱼,仿佛小岛,背脊上有森林和小镇,甚至曾经短暂地住在那个小镇,并且远远地看见天空上有另外一头白色的鲸鱼和一个女孩在游弋。可这是另外一个故事。

鲸鱼并不是鱼类,他们和我们差不多。

我是在阅读小说的夜晚发现那条大鱼的,那时我一定非常年轻和无知,所以居然没有去和女孩约会,而是独自在甲板上看菲茨杰拉德的小说。

这位美国作家发现了像丽兹酒店那么大的钻石,而我在合起书本以后,发现了一条大到难以言说的鱼,我无法看清它的轮廓,只能远望大鱼的眼睛,大鱼的眼睛像月亮一样阴晴圆缺。

每个鳞片仿佛都是一个海洋。它很快消失在黑夜,只有我和甲板上的一个老人看见它。这真是一条大鱼,这个外国老人像是自言自语一样说,我想就算我告诉我儿子他也不会相信。

很多年后的夜晚,我在蒂姆伯顿的某个电影里看见了这个老人。他在影片中扮演一个年老的父亲。他的儿子始终不相信父亲告诉的故事,直到在父亲死后亲眼看见了故事中的大鱼。

电影的名字就叫《大鱼》。

我看完了电影,想起了曾经的童年,青春以及不日将至的老年,人生像是梦幻和故事。窗外响起了鞭炮声,除夕夜来了,然后过去了。新的一年又开始了,而大鱼,始终沉默。

愿故事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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