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写的一个小小的改编,8000+,文笔不好多见谅!根据视频改编,指路b23.tv/av64327763

魏无羡死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是啊,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夷陵老祖也会有如此下场!”

“据说,多亏了这姑苏蓝家大义灭亲,才能把他的老巢‘乱葬岗’一窝端了!”

“嘿,谁说不是呢,这蓝二公子与魏无羡从前还是道侣,幸好啊,在这魏无羡修鬼道后与其划清界限,想来也只有蓝二公子能做出如此壮举!”

姑苏,云深不知处,静室。

“忘机,我问你,蓝氏家规第五十二条是什么?”蓝启仁站在静室门前,背朝庭院,只听那青石板路上跪的人道:“不可结交奸邪。”淡漠的声音中没有丝毫情感波澜。“蓝氏立身之本竟被你抛诸脑后,你还有何面目面对蓝氏列祖列宗!”蓝启仁气的转过身来,厉声喝道。“叔父,忘机领罚,但敢问叔父,孰正孰邪,孰黑孰白!”那人倔强地抬起头,望着那平日里他尊敬的叔父,此刻竟是如此的陌生。“好好好,给我打,三十三戒鞭一鞭也别少!”似是被激起什么,蓝启仁怒极反笑,背着手踱步向静室外走去。偌大的庭院,此时只剩下戒鞭落在身体上的声音和蓝忘机时不时的闷哼。

蓝忘机怎么也没想到过,平日里他最尊敬,蓝家最德高望重的叔父,竟会趁他不备对他施展控魂术。那把匕首插进魏婴胸膛的时候,眼前那人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一点点留恋,还有一丝绝望。他只能颤抖着双手,握住还在匕首上的双手,微微抬起头,混合着嘴角流下的鲜血,轻声叫道:“蓝湛,蓝湛,蓝湛……”蓝忘机也就是在那时候猛的清醒了,当他看清自己正在做什么,一下子便慌了神,双手一松,反被魏无羡握着。一道深红色的血痕顺着他印着卷云纹的衣衫延伸着,刺眼的颜色仿佛在讽刺着什么。

他当时就那么软软地倚靠在蓝忘机身上,虚弱得像狂风中摇曳的微小火苗,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熄灭。黑漆的洞中,静的只剩呼吸声和血滴在土里的声音。“蓝湛,蓝湛……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蓝湛,我……爱你。”魏无羡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出这几个字,握住蓝忘机的手便软绵绵的垂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蓝忘机也不记得了,只是怀里的人渐渐冰冷……

“滴答”“滴答”,有水声在耳边敲响,魏无羡在朦胧中睁开眼睛,只见周围都是血红的符咒,仿佛构成了什么邪阵。“我这是,夺舍了还是被献舍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光洁如初,完好无损啊,这可奇了怪了。若是夺舍的话,自己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啊,若是献舍的话,献舍者的愿望呢?手臂上的伤痕呢?他抬眼环顾四周,血红的光映照着他的眼,观察了好一阵,魏无羡才确定了,这是一个舍身阵!这种咒法不同于献舍,献舍请来的一般都是厉鬼邪神,要帮自己完成怨念的。而这种舍身咒是与死者亲近之人才可施展,以自身为容器,盛放逝者的魂灵,与之相对应的是,施舍身咒的人将魂飞魄散,除非修为足够高深。就算如此,这舍身禁术还有一定的失败概率,高则八成,低则五成。“看样子,这人是魂飞魄散了啊。啧啧啧,复活谁不好,非要复活我。”魏无羡直摇头,往门外走去。没出房间两步,魏无羡就察觉到不对了,这,这不是姑苏蓝家的布置吗?好像还是按蓝湛的静室布置的,这莫非是蓝家的别院?魏无羡心中猜测到。

这个人,会是谁呢?魏无羡边往外走边思考着。江澄?不可能不可能,那死小子才不会做这种事呢。那除了江澄还有谁呢?不会是,不会是他吧!心中那个名字呼之欲出,可魏无羡不敢想,也不敢信,他能为自己做到那种程度吗?他,真的魂飞魄散了吗?边想着脚下的步伐愈加快速,心脏也几乎快要砰砰跳出来。

刚出院子,便看到山坡的那边远远地有个浅蓝色影子走近,是你吗?是你吗?魏无羡疾步迎上去,迫不及待地想去见他,想去拥抱他,想去……亲吻他。可是,不是的,那个人不是蓝忘机,那是他的兄长,蓝曦臣。“蓝湛,蓝湛他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魏无羡赶忙拽住蓝曦臣的衣袖,他再也等不及见到那个他魂飞魄灭也不会忘的人了。“哼!”蓝曦臣一把甩开魏无羡的手臂,目不斜视地走了。

“蓝湛,蓝湛,蓝湛!你在哪里啊?”魏无羡一路奔向后山,大声呼喊着,但是在这茂密的树林中,除了惊起一群飞鸟,再也没有别的生灵呼应他了。愈走愈深,不知觉竟走到了冷泉处,魏无羡靠近水边,没想到竟看到了一张与蓝忘机长得一模一样的脸。他的手指抚上脸颊,描摹着自己的眉眼,水中倒映的那人自是照做,原来真的是蓝湛,是他把自己的身体献给了我!魏无羡的心此刻揪揪地痛,那种感觉似乎是五脏六腑都被人千刀万剐,他跌坐在地上,双目空洞的望着前方,口中呢喃着:“是你,原来真的是你,蓝湛,蓝湛……”天色渐渐暗沉,斜暮的夕阳从山的缺口中映出,余晖洒于水面之上,竟甚是通透,映出微微深邃的空洞。这近乎火红的微光照在魏无羡的脸颊上,映出了满面的泪痕,他痴痴地望着水面,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直直向水下钻入,不见踪影。

顺着水流,魏无羡缓缓走入洞中。恍惚间,似是他自己还是那个来姑苏蓝氏求学的少年,身旁的蓝湛也还是那个冷面的小古板,也就是在这里,他第一次触碰了蓝湛那所谓非父母妻儿不得触碰的抹额,少年青涩的情愫也在那一刻生根发芽。这里的陈设不增不减,仿佛什么都没有变,又仿佛一切都变了,他已不是当初天不怕地不怕的云梦少年,而身旁也已没有了那人的影子,一切都令人心痛的无法呼吸。那边的石台上依旧放着忘机琴,魏无羡走近了看,却见那琴下压着一叠纸,似是书信模样,展开来读,却是蓝湛亲笔。

《与羡书》

近日多梦,常夜不能寐,昼亦神思恍惚,读书习琴皆不能专也。

忘机琴音泠泠,然无与相和,祇对风空弹,半阙《问灵》。

欲问之,尚在否?在何方?可归乎?俱无应答。

提笔着墨,潦草轻狂,端方字骨全失,仿似他人笔迹,毫无规矩可言。

信手胡涂乱抹,待回神,纸上魏婴魏无羡数十行,再无落笔处。

过往种种,不敢追忆,唯薄暮西山,残阳血色映云深之时,方才使心形于色,

轻叹罢,胸中郁结之气稍解,然不欲他人闻之。

世人皆以蓝湛逢乱必出,实则原因有二。

祸祟作乱,天道难容,故当除之,此其一;

婴终日与非人为伍,若其神魂尚在,欲知去向,此等魑魅魍魉妖魔鬼怪或略知一二,此其二。

然辗转寻觅数载,终无所得,心下不畅不甘,已不知忧思几何,

只知素袖惹尘埃,疾风乱袍带,琵琶骨下烙铁印痕时时作痛而已。

静室前有白兔,婴身死之时唯两雌两雄,而今数十只矣。

坐藏书楼阁,思玄武洞府,故人音容,似犹在眼前耳畔,伸手欲触时,

却又如蜃楼一现,烟飞雾散,无处觅踪。

偶闻世上竟存舍身一术,自愧对于婴,遂习之,却为各大世家所不容,

欲囚吾魂灵于无人之境,此一去,不知何时归。

君不见陌上花开落几度,燕影疏斜去又还。

君不闻无名之曲歌长夜,歪坐榻上醉复醒。

君不知山有木兮木有枝,枇杷尚青酸伴苦。

君不复黑衣横笛且徐行,执杯遥酹对空席。

世道多险阻,途中有荆棘,愿持避尘为君扫,尽可款款步。

月移惊更鼓,星落起乌啼,彻夜独剪西窗烛,照尔归家路。

吾,灵灭,魂散。

君,魂兮,归来。

读毕,魏无羡不觉已是泪流满面,心中眼中,耳中口中,只有蓝湛一人,再无旁物。手指轻抚上忘机琴弦,“铮”,一声弦响自指尖传来,魏无羡一惊,自己并未弹奏,它怎自己发出了声音。“铮铮”,又是两声响动,“你,是想和我共情?”魏无羡试探道。一声琴响,似是默认了。他在琴前盘腿坐下,双手置于琴身之上,深吸一口气,缓缓阖上了眼眸。

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幻,从蓝忘机出生开始,他的一生一点点地展现在魏无羡眼前,一月只能见一次的母亲,几乎一直在闭关的父亲,他的生活中仿佛只有三个人,叔父,兄长,和他自己。但从云深不知处听学开始,他的人生中又有了一个人的影子,那个影子一出现就牵动着他的心弦,似乎总是故意惹他生气,他的生命中以前从没出现过这样的人,那么调皮,那么活泼,那么……让自己在意他。屠戮玄武洞中,他哼的那首歌,温家不夜天城里,他们并肩作战的身影,百凤山围猎场中,他们那个羞涩的初吻……一桩桩一件件,如回放般展开,魏无羡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没想到自己在蓝湛的心中这么重要,这回忆在听学后八成都是自己。

很快,镜头转向穷奇道劫杀后,自己变成了残酷无情人人喊打的夷陵老祖,他竟被蓝启仁关在藏书阁,周围布满了层层叠叠的结界和禁制。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断绝关系,自己当时还绝望的想过蓝湛可能真的讨厌他厌恶他,不再爱他了,现在看,竟是这般模样。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又是在藏书阁平淡的一天,但接近中午时,他听到门外两个弟子在讨论众世家决定讨伐魏无羡的事,又隐约听到“不夜天”“乱葬岗”等字眼,他急了,不顾一切想冲出去告诉魏婴。可是,蓝家弟子合力布下的结界又怎是那么容易被破坏的,即使他是灵力高强的含光君,也是从晌午直到傍晚才堪堪打破。

他跌跌撞撞地御剑去乱葬岗,但却扑了个空,又拖着受伤的身子赶到不夜天的时候,那里已经变成了修罗场。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他顾不得这些,只是急切的寻找那个牵动他心弦的影子,很快,他在广场上的一块雕像上找到了魏婴。“魏婴,我来了!魏婴,停下吧!”他赶忙喊道。但那时的魏婴合并了阴虎符,正杀的起兴,甚至正眼也没瞧他一下,便又控制着阴虎符大开杀戒。他匆忙越过那些混乱的人群,站到那雕像下面,手伸向那人,“魏婴,回来吧……”他颤抖着声线,重伤未愈的手臂上流淌而下的血滴滴答答,没多久便流成一条小溪。可站在高台上那人过了很久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右手重重一挥,一股黑气便直直向他冲来,重伤的身体虚弱至极,没抵挡两下便被打倒在地,昏了过去。再次睁开眼,却已是一片寂静,他下意识地寻找魏婴的身影,却见那人踉踉跄跄向外走去。

蓝湛想都没想,便赶紧跟上他,抓过他的手臂,带着他摇摇晃晃地御剑走了。他们在夷陵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一天一夜,魏婴坐在石头上,蓝湛就一直握着他的手输送灵力。

“魏婴,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你。”

“滚。”

“魏婴,我以后不会再离开你了。”

“滚。”

“魏婴,等你好了,我们就浪迹天涯,再也不理这些俗事好不好?”

“滚。”

……

“魏婴,我爱你。”

忽然,蓝湛眼前一片漆黑,再看到光亮的时候,他已经把匕首插进魏婴身体里了。那一刻,似乎整个世界都黑暗下来,他颤抖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上一秒口中还表达着自己的爱意,下一秒就将这事实血淋淋的打破,这不是梦,这只是残酷的现实。他想痛哭,想怒吼,想将心中的愧疚,悲痛,愤怒都宣泄出来,可是他做不到,他原本是一个多么雅正的人,种种复杂的情绪都化作瘫软的身体,和流着泪水的双眼。怀中的人渐渐冷下来,但他并未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魏无羡观蓝忘机之所观,心下自是同样的情感。血洗不夜天当晚他确是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乱葬岗的了,但那把匕首插进自己身体里的时候,又却是有一瞬间的清醒。

似乎是又过了一天,蓝曦臣带着三十三蓝家的修士赶到,但他却先朝蓝忘机身后鞠了一躬,口道:“叔父。”竟是蓝启仁也在么。这些修士一靠近蓝忘机,他便目光凶狠地瞪着他们,声音低哑地吼道:“别过来!”反复几次后,蓝家修士的耐心便也被磨没了,准备硬来。蓝湛轻轻将他的尸身放于石台上,一手执避尘,一手抚上忘机琴,似是抱着同归于尽的架势。他以一人之力,重创了三十三位蓝家前辈,终是精疲力尽,费力拖着魏婴的尸身,将其藏于洞中,终是放下了心结,眼睛慢慢闭上,再次一片漆黑。

倏地,蓝湛已经回到云深不知处,抬眼即是静室的布置。这些天他只能躺在床上,仅动一下,疼痛就撕心裂肺,仿佛骨头都被拆成碎片。他只看着窗外,雾霭晨曦,天光云影,斜下的夕阳,翻卷的浮云,从晌午至夜半,从朝阳到日暮,时间匆匆而过。这期间除了送饭的弟子,只有蓝曦臣来过一次,带来了许多厚重的古籍,蓝湛却是只看了一眼便又继续望着窗外。“忘机,藏书阁中关于魂灵的古籍全在这里了,你若是好些了,便看看吧。”蓝曦臣看了看榻上的人苦笑了一下,“你不要怪兄长,叔父他过于坚持,我也不便反驳。只是,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三十三道戒鞭痕,还是改变不了你的心意吗?”说罢便走了。那晚的夜很静,静的只有雪花飘飞的声声微响,静的只有冷风吹过的阵阵呼啸,静的只有泪水滑落的滴滴答答。“三十三道戒鞭,没有一道罚的是我喜欢他,那又有什么意义呢。”颤抖的声线,小的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

蓝湛伤好后,白天便在静室中查阅古籍,晚上便出去夜猎,日子平淡地过去,一晃便是十年。直到那天,蓝湛在藏书阁禁书室里发现了一本名为《还魂集》的书,书中记载着众多邪术禁法,而著作者那一栏则明明白白地写着——魏无羡,他恍惚间失了神,这么久过去了,看到这三个字却依然无比心痛。这书中记载了一种舍身禁术,可以自身魂灵为引,身躯为容器,复活亲近之人,但极难修习,成功率也极低。但他不管这些,自看到那书的那日起便日夜修炼,由于他已经辟谷,送饭的弟子也渐渐少了起来,久而久之,静室就变成了蓝氏禁地。

时间飞掠而过,一转又是两年过去了,他原是修行之人,身强体壮,不曾想这些年修习禁术,身体愈加虚弱了。他走出静室之门,想呼吸呼吸这久违的空气,再望望那天上的皎洁的圆月。过了今夜,他自己将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将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魏婴,魏无羡。“含光君,不好了,乱葬岗有变,泽芜君请您赶紧过去看看。”就在这时一弟子慌张跑进院子,大叫道。什么!魏婴!他心中一惊,急忙御剑,流光一般的冲向乱葬岗。

乱葬岗上,邪气弥漫,远远望去,黑雾笼罩,虚虚实实让人看不真切。越靠近,这心惊之感便愈强烈,不会是……魏婴的尸身有异!不待他多想,便已行至乱葬岗。“含光君,是含光君来了!”下面的弟子慌乱地叫着,喊着。“何事?”他徐徐落下,神色依是平常淡然模样,向那名修士问道。“快,快布阵!”那名弟子依旧叫喊。“布阵?布何……阵?”就在他这话出口的一刹那,周围一环环复杂的符咒显现,渐渐构成一个禁锢大阵,血红的光芒映照在他的眸中,疑惑,不解,似乎还有一点释然。“含光君,你可知错!”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站出一人,戴着顶极高的帽子,金星雪浪纹家袍格外显眼,赫然是那金光瑶。“我……并不知,还望金宗主告知。”他此刻被囚于那大阵中心,沉重的压力降在他的肩头,他不得不单膝跪地才能勉强支撑。“好,那我今日便告知与你,也让这众位家主听听,昔日泽世明珠的含光君,如今做出何等事情!”金光瑶一挥衣袖,一叠泛黄的手稿被呈了上来。“这第一,是为蓝忘机偷习禁术,置百家法度于无物;第二,是为蓝忘机私藏凶尸,置百家道义于不顾;这第三,是为蓝忘机妄图复活魏无羡,置百家生死于不顾!此为三罪,大家尽可观之,此乃夷陵老祖之手稿,上面详细记载了一种舍身邪术,蓝忘机修的便是此种术法。”

“什么?含光君竟修了邪术?还要复活魏无羡?”“呵,现在可叫不得含光君了,直接唤蓝忘机岂不更好,哈哈哈哈。”“嘿,这蓝家竟出痴情种,青衡君是,含光君亦是!”“可不是吗,但也不能修习禁术啊。”是啊是啊……”众人议论纷纷,一时间嘈杂异常。“蓝忘机,你现在可知罪了?”金光瑶轻蔑地笑了笑,目光灼灼地望着他。他却仿若不闻,只是低着头,奋力抵抗着大阵的威力,有好似在呼唤着什么。“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默认咯。按照规矩,应当场处决了你这穷凶极恶之徒,但看在二哥的面子上,我可留你一魄,但肉身须得毁灭彻底。便判魂舍分离之刑!”金光瑶弯着嘴角,笑眯眯地看着众人,“大家可有异议?”“谨遵仙督之命!”

“那现在,行刑吧。”金光瑶见众人如此配合,自是欣喜,大手一挥,几个金家弟子上前,双手结印,欲对他动手。可只见蓝湛单手撑地,抬头看向金光瑶,眉间都是不似平常的狠戾,道:“魏婴的尸体呢?把他交出来!”“噢,对了,还有一具凶尸呢,带上来!”金光瑶依旧保持着笑脸,但其中混杂着一丝小心思被戳破的无奈。一具保存完好的身体被抬了上来,魏无羡震惊的发现,那是他的身体!怎么在金家手中!“把他还……还给我!”蓝湛一看到那张脸,瞳孔一缩,似是惊喜又是惧怕。“好啊,我把他还给你,但前提是你自己行刑!”“好!”说罢,蓝忘机便盘腿而坐,双手置于胸前,灵气自全身引至金丹,压缩至极致时,他脸色涨红,似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比那戒鞭抽在身上还疼千万倍。双手打出繁杂的印结,越往后似乎越困难,手势渐渐慢了下来,他似乎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嘴角的血线,越来越粗,掌中的灵气,越来越稀薄,颤抖的身体,滑落在地……

魏无羡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换成了寒谭洞,“竟是,这样吗?蓝湛,你,何苦呢……”魏无羡苦笑道,十三年前临死时,自己口中说着不恨蓝湛,但实际上还是有些怨他吧。怨他利用自己的信任,怨他竟在自己的心口捅上一刀,怨他……没有和自己站在一起。但现在,自己又还有什么理由去怨他,“蓝湛啊蓝湛,你到底是欠了我什么,需要你如此补偿我。可你知不知道,若我存在的世界没有你,那我回来还有什么意义!我只愿与你同生共死,你现在将我一人留于世上,让我如何能够在你的皮囊下安然生活。我会很快去陪你,请你千万要慢些走。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有一件正事要做,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失神踱出洞中,天色已晚,这山中未曾下雨,却不知为何这世间忽然湿润在魏无羡眉宇间,星光慢慢收敛起来,夜色似乎把时间都凝固了,天上的星河绚丽璀璨,似是蓝忘机不笑的时候,眸子被泼了层寒霜,透着来自银河深处的微光,叫望过来的人陷进去也无法丈量。

几个月后,百家清谈会在金麟台举行,宴席上笑语盈盈,宾主尽欢。这时却只听一阵笛声传来,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个个灵力不俗,自是听的一清二楚。那笛声自不知何处响起,但那调子却是处处透着神秘与诡异,一旦听到便如附骨之蛆一般,缠绕于周身,再摆脱不得。“是何方鼠辈在故弄玄虚,今日仙门百家尽数在此,还不快快现身!”那秣陵苏氏的家主苏涉瞄了一眼仙督的脸色后赶忙说道。“现身了还有什么意思,大爷我还想好好陪你们玩玩呢!”那声音阴阳怪气道。“是谁?”“谁啊?”瞬间大厅的气氛变得古怪了起来,众人皆是窃窃私语猜测那人的身份,却也没讨论出个门道。那苏涉控制着他的剑乱飞一气,却也并未有一点线索。“好了,肃静,既然仙友来了我金家的清谈会,那不如出来坐坐,一起喝杯茶,毕竟来者便是客,不然别人要说我金家招待不周了。”那高台主位上坐的人开了口。在这诡异的气氛下井还能保持微笑,不急不缓地说出这一段话的,怕是只此独一家,乃是敛芳尊金光瑶了。

这次那声音并未答话,只是又吹起了笛子,曲调更加急促与凌厉,听的人心烦意乱。“报——敛芳尊!不好了,外面有大批走尸闯进来了!”一金家弟子自殿外慌张跑来。“什么!?”众人皆是一惊,起身到殿外查看。果不其然,门外大批金家弟子正与走尸酣战,冒着热气的鲜血洒得满地都是,这些被走尸杀死的人,又变成新的凶尸,如此循环往复,金家这边已可见颓势。“看!屋脊上坐着的人!好像是含光君!”一人叫道。“含光君不是被……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你看他腰间别的是黑色的笛子,是陈情!他不是含光君,他是魏无羡!大家小心!”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立刻全都戒备地看着那屋脊上之人。

“怎么,大家这么久没见,一见面便要拔刀相向吗?”魏无羡坐在屋脊上冷笑道。“不过也是,我回来了,你们也来了,你们那么恨我,肯定不愿意再让我存活于世吧。”“魏无羡!你别以为你回来了就能怎么样,我们既然能让你死一次,那么也能让你死第二次!而且死的更彻底!”姚宗主向着那屋顶叫喊道,“大家说是不是啊?”“必杀魏无羡!必杀魏无羡!”顿时,各家族都仿佛被鼓舞了信心,齐齐吼道。“就凭你们?来此之前,你们所谓的夷陵老祖我,已经将你们援军的命,取了,而今夜,你们的命,我也要定了!”魏无羡扫了一眼下面的人群,冷声道。

魏无羡话音刚落,又一金家弟子自山门外跑来,浑身是血,上气不接下气地叫道:“报——报告仙督,与我们交好的世家一天之间都惨遭灭门,而且死状极为惨烈!”众人一听到这消息都慌了神,那可是他们的家族,一时之间都想赶回门内查看伤亡情况,局势瞬间倾斜起来。“大家别慌!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与他血战到底,各家伤亡我会让金家弟子去统计,定会给各位一个交代!”金光瑶此时只能出声稳定军心。

“十三年来,我一直梦见你们,我无比渴望你们,我时刻记挂你们!我要你们永远死在这里,魂飞湮灭,永不超生!用你们的命,为我的蓝湛,陪——葬!”说罢,魏无羡抽出别在腰间的陈情,一段音调古怪的旋律飞扬而出。瞬间,天空中邪云密布,圆月也被遮挡的失去了光辉,魏无羡身边黑气萦绕,在达到某一特定高潮后突然冲泻而出,向着人群中而去,原本与金家弟子酣战的凶尸此刻也更加凶猛异常,他们将普通弟子消灭干净后,又像各个家主发起了攻击。

“魏无羡,你要干什么!”人群慌乱起来,随处可见暗红色的鲜血,白花的脑浆,破碎的肢体,原本高贵的金麟台此刻仿佛人间炼狱,暗色的天边仿佛都被鲜血染红,泛上了一层鲜艳的色彩。“我要干什么?你们害死了蓝湛,凭什么还能活着!”魏无羡放下笛子,凶狠的看着发话的那人,“你们活着!我的蓝湛却死了!现在,全部为蓝湛陪葬去吧!”他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将笛子重新别回腰间,从乾坤袋中取出阴虎符。“没想到,我还有在用你的机会,现在,该是你发挥作用了。”他喃喃地自言自语,黑气载着阴虎符缓缓漂浮到人群上空, 慢慢的旋转着,像是一件无比精美的饰品,可大家都知道,这墨色的器具拥有这世界上最恐怖最无可匹敌的威力!

人群炸开了锅,每个人都奋力地抵抗着那阴虎符的邪气,一边还要与凶尸搏斗,场面更加血腥起来,旧的血痕还没干便有新的泼上去,这里的每一块石砖都被血液所浸染,再也洗刷不掉了。“蓝湛,你看到了吗?当初害你的人,他们都死了!五马分尸,魂灵俱灭!蓝湛,你看到了么?蓝湛……”魏无羡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喜悦还是绝望,他纵身一跃到悬崖边,慢慢朝边缘退去,脚下碎石摔下石壁,与整个深渊比起来,这点声音显得微不足道。“对不起,蓝湛,我来了。”魏无羡向后仰去,整个身体一瞬间消失在悬崖边。他这一生无比漫长但又显得无比短暂,回忆往事,竟无一事不与蓝湛有关,“一个人,为什么会喜欢另一个人啊。”“蓝湛,你唱首歌听听呗。”“蓝湛,你亲过人没有?”“管他熙熙攘攘阳关道,我偏要一条路走到黑!”“蓝湛,你特别好,我喜欢你。”

“蓝湛,谢谢你,还有,我从未怨过你。”一道黑色的身影急速落下,只剩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点余音。

那一役,惨烈非常,活口甚少,这世上,魏婴与蓝湛再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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