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听不出曲的深意,只道含光君和白家仙子弹奏时说不出的意境。

白家姑娘聪慧,蓝湛感激她教授琴谱时的用心,所以在教她蓝家的琴术时也格外用心。

白宗主上了云深不知处,见了含光君,听了他的琴,点头感叹:“不亏是含光君,泽世明珠!”又叹息了一句:“可惜了!”

可惜什么呢?大家心里都清楚!

两家要学的琴术,终于教习结束了,白家宗主看两人都演习熟练,两家宗主松一口气,白家这本琴谱,难怪不外传,如果没有白家的古琴和白家的心法,必会走火入魔。

白家姑娘低声叮嘱:“这把古琴,不用白家心法,谁都控制不住它,所以,旁人绝不可触碰,怕有性命之忧。”

白宗主向着蓝曦臣说道:“大家都道蓝家和白家的琴术高深,其实都各有各的凶险,这次由含光君和小女共奏的这一支曲,可驭极凶恶的恶灵,练成了,日后若能派上用处也算功德一件。”

蓝叔父和蓝曦臣都点头,这段时日,两人为了练琴,融两家之长,确是付出极大的心血。

“若不是含光君和魏前辈是道侣,我都快觉得含光君其实和白家仙子更般配,神仙眷侣不过如此。”

这话不知道谁说起,最后慢慢传开来,等传到含光君耳中时,已众人皆知。

蓝湛发现,为了快点领会白家琴谱,日日苦练,好像好些时日没有和魏婴好好说话,魏婴也没有像往日那般缠着他胡闹了。

这两三日为整理近段时日学琴的心得,他已在藏书阁呆了三日未回静室,而魏婴,居然也没有到书阁寻他。

想起外间的传言,蓝湛“刷”站起来,顾不得桌上的琴谱和掉落地上的,往静室方向疾步而去。

静室安静得室如其名,空无一人。以往回到静室,魏婴不在,但是总感觉到房子的热闹,会有散在桌上看了一半的话本,扔在床榻边的红发带,隔间有魏婴扔在架子上的衣服,窗边矮榻上会有他在后山摘的野花。

“魏婴!”蓝湛轻轻叫了一声,无人应答,魏婴不在。

所有的东西,整整齐齐放在该放的位置,话本撂在书架上,魏婴替换的衣服,整整齐齐撂好放在柜子里,魏婴喜欢吃的零嘴,干干净净装在食盒里。只是,窗边的花瓶,空寂寂的放在那,没有了香花,床边的剑架上,随便和陈情,也不在。

魏婴不见了!

蓝湛用灵力追踪魏婴在哪里,发现追踪不到任何的痕迹。

突然想到前段时日,魏婴趴在桌上画符咒,是了,魏婴不想让人找到他,必是用了符咒。魏婴不想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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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湛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魏婴为什么离开?因为最近他都没有空和他一起说几句话,一起吃一顿饭?因为他和别人一起练琴让他误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山间的晚风,从来没有那么冷,外面灯火阑珊,静室一片漆黑,蓝湛坐在魏婴往日坐的位置,静静地发着呆。

这段时日,魏婴是不是经常一个人坐在这里,看着天色渐渐变黑,也没有等到他回家?

往日这个时间,魏婴已经在每个角落点了烛灯,光着脚跑来跑去,喝着天子笑,转着手里的陈情,有时候坐在廊下看月亮起来,有时候会笑着扯着他袖子胡闹:“蓝湛啊,明天我们下山玩去吧,天子笑喝完了。”每个角落都有他的声音。而不是像现在,整个天地,像只剩他一个人。

“蓝湛,我给你留了宵夜,你趁热吃吧。”

“我已吃过了,太晚了,早些歇息。”

“蓝湛,你明日能陪我下山吗?”

“魏婴,对不起,现在练到紧要的时候,明日,不能陪你了。”

“蓝湛,你回来了?”

“蓝湛,你还要练琴吗?那我先睡了。”

“蓝湛,嗯,没事了,我自己去好了。”

蓝湛闭上眼睛,魏婴,很失望吧。

思追推开静室的院门,看到里面黑漆漆的,缓步走进来,静静坐在含光君身边,轻声说:“魏前辈三天前打发我下山办事,回来看到他留的字,才知道。”

蓝湛转过头看着思追,魏婴留了字?

思追说:“他只说他离开了,不必挂念!”

蓝湛:“魏婴生我的气。”

思追:“含光君这次练的琴术两个世家都如此看重,想必有因,魏前辈倒不是轻重不分的人。含光君何不告诉魏前辈缘由?他又不是旁人,难道还会说出去不成?”

蓝湛低下头:“你都能想得到,我以为,魏婴必定明白此中有因。”

思追笑了:“含光君,当局者迷,魏前辈看不清,那也是正常的,因为,他那么在乎含光君。”

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魏前辈留字,让我将这信交给你。”把信放在桌上,走了。

“蓝湛,我自知不是心胸狭隘之辈,可是,人都有私心,那日听到你和白姑娘的合奏,见到你们一起练琴的样子,我突然觉得,人生真的有很多种可能。没有了魏婴的蓝湛,更有无数的可能。

在冷泉里泡了一个时辰,突然恍然,我的蓝湛是泽世明珠,逢乱必出的含光君。而我却把自己困住了,竟忘了,我也曾是怀抱天下,倚剑走天涯的少年郎。蓝湛,我走了,去找回那个锄奸扶弱,仗剑走天涯的魏无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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