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歌大概是王菲隐退后传唱度第一。发表第四年,翻唱无数,但我看来王菲版仍然无人能出其右。

全曲的高速咬字,编曲大提琴旋律的流动,或多或少也是更希望突出时光“匆匆”。古巨基版本就是吃了国语咬字不够快的亏,虽然试图在主歌的编曲中加入附点,引入节奏,但是仍然比起主题的“匆匆”显得拖沓。youtube.com/watch?v=1u6v7eIaO1I

歌词说不上是无暇,全曲压“an”音,算是有林夕写国语同类歌词的七分水平。

匆匆那年 我們究竟說了幾遍再見 之後再拖延可惜誰有沒有愛過 不是一場七情上面的雄辯匆匆那年 我們一時匆忙撂下 難以承受的諾言只有等別人兌現

主歌的两个匆匆那年,站在回顾,讲故事的角度,没有陈述个人情感。

不怪那吻痕 還沒積累成繭擁抱著冬眠 也沒能羽化再成仙不怪這一段情 沒空反覆再排練是歲月寬容 恩賜反悔的時間

两句“不怪——”的排比,开始陈述目前的心情,是一种时过境迁的留恋和感激。

如果再見不能紅著眼 是否還能紅著臉就像那年匆促 刻下永遠一起 那樣美麗的謠言如果過去還值得眷戀 別太快冰釋前嫌誰甘心就這樣 彼此無掛也無牽

副歌,再次淡化了“我”,回到第三方的客观角度。前一个“如果”像是讲故事,后一个“如果”像是劝诫。

我們要互相虧欠 要不然憑何懷緬

加入“我们”,回到主观,是一种对这段感情态度的表明。“要互相亏欠”透着一股坚定决绝的心情。

总结:歌词大部分都是站在客观陈述角度,但该表达个人情感时也绝不含糊,两个“不怪”,和“要互相亏欠”,都是表明一种无怨无悔、要一往情深爱到底的决心,大抵是青春期的爱情。所以唱这首歌的难点就在于陈述和抒情的平衡,这是一段时光过去却尚未完全释怀的感情,平静下透着暗涌,太赤裸裸的抒情会淡化时光从而让情感打折,太一味的内敛又会让听众难以琢磨,如何分配这个感情是难点。

王菲其实老了,她的嗓音已经早已没有年轻时唱天空时的干净,然而她的不可超越就在于,第一她的陈述感非常明确,清冽的音色和高速咬字,像是时光逝去的淡漠和淡然;第二她该要抒情时非常坚决,“不怪”鼻腔共鸣的处理,“如果”的咬字,“眷恋”“照片”的尾音,B段“谣言”的停顿,是一种时光逝去但掩藏不住的情深;第三在于她的唱商的分寸感,主观和客观的平衡,加上她自身和小谢谈恋爱的经历,让整首歌的flow非常流畅。一字一字地迅速唱过去,听着无牵无挂,劲力都在后头,让你无从反击。

王菲的唱商在周深翻唱的衬托下体现得尤为明显,youtube.com/watch?v=QO6IKkpKwVc 周深版本主歌的每个尾音都无一例外地成了他的强调点,对此我也不知道他脑子怎么想的。

同时,过分深情款的音色,和共鸣深厚的嗓音,要特别注意唱主歌冷静陈述的部分,否则唱这首歌会成为负累,详见杨宗纬版的翻唱。youtube.com/watch?v=osX9S189US 一种多余的累赘感,和粘腻感。

各路网红版,都就是ktv水平,不值一哂。如果按照水墨画来作比,他们的翻唱就像一坨糊在一起的颜料,遑论细节,基本的音色的层次,以及讲故事的断续感都不存在。

所谓天后就是天后,功力都在细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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