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牛认识已好多年了,他玩他的笛子,我玩我的木雕,俩人兴趣爱好八竿子打不着,却也还能玩在一起。

老牛姓刘,前些年下乡的一个蒙古小伙子来到我们这,他叫不出老刘,就整天老牛老牛的叫,村里人都又新奇又好笑,就这么叫了下来。老刘也给面子,谁这么叫一声,准回过头再应你一声。

老牛吹笛子吹得一绝,每天天不亮,他就在他的院子里呜呜的开始吹,我就拿着我的刻刀一下一下的砍,起初他刚搬来的时候还敲我的门让我小点声,可这么多年下来,他吹我砍,倒也和谐应运而生,哪天我起不来了,他还得敲我房门叫我起床哩!

我听不懂老牛那杂七杂八的乐谱,我只觉得这呜呜的声音让我想起很多事。

老牛总把他的笛子揣在他上衣第二个口袋里,每天精贵的这擦擦那抹抹,一点儿也不舍得磕了碰了。听他说,这是他爷爷传下来的,那时候抗日,笛子没处放,就扔给他爸,他爸又扔给他。

“那爷爷呢。”

“不说了吗,抗日去了。”

“那笛子就这么不要了?”

“瞧你说的,他有冲锋号。”

老牛把笛子摆成冲锋号似的角度,嘟嘟嘟吹起来。阳光洒在他的脸上,瞳孔都被染成金色。真神了!笛子也能变成冲锋号!

我继续在家刻我的木雕,在老牛生日那天,我送了他一把崭新的、原模原样的木笛子,他左看看、右看看,笑得合不拢嘴。

老牛没事儿总爱去镇上逛逛,带着他的笛子。我原本以为他是去遛弯,直到在家门口瞅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个劲的握老刘的手,让他一定要莅临市里面的音乐会,我才恍然大悟。

这老牛,真不一般。

我装着没事摸去他院里,拿起茶杯,放下,拿起我送他的木笛子,又放下,手背在后面就这么在院里转。转的老牛头晕,从兜里甩出张演出票给我,我才心满意足乐呵呵的回了屋。

去市里那一天,我好好把自己拾掇了一番,去听老牛吹笛子。

老牛站在台上,刚把笛子举起来,台下观众就开始鼓掌,几次举起来都是这样,老牛只好放下笛子,双手向下压,示意大家平静下来。

清脆悠扬的笛声开始在会场旋荡,老牛还是跟院里一样闭着眼吹,身体左右摇晃,眉毛不时一挑一挑,会场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在听老牛吹笛子。一曲毕,掌声雷动,我也跟着鼓了两下掌。

回家的路上,老牛给我讲他吹的是什么曲子,讲的是什么故事,我一粗老头又听不懂,但也乐呵呵的应着。

快上车前一秒,旁边传来一阵喧哗声,一个男的手持一把刀发狂似的挥向四周,我刚想拉住老牛让他小心点,一摸抓了个空,再抬眼望去,老牛已经冲上去护住差点被刀砍到的小女孩,手里拿着笛子往上一抵,笛子应声断裂,刀也划在了老牛的身上。

周围的人仿佛如梦初醒一般,忙冲上去制服那个男人。

我送老牛上了救护车,手里攥着他刚刚还在台上吹着的,祖传下来的笛子。

老牛躺在担架上,上衣第二个口袋塞着我送给他的木笛子。

木笛子被血染红,像旗子一样。

老牛还是没撑住,没几天就过世了。市里来取老牛的笛子要放到展览柜里,用于表率老牛这个先锋模范。可老牛儿子死活不给,说这是老牛一辈子唯一的东西了,他要一起烧给他爸。

我拍拍他的肩,给他吧,你爸已经有一个木笛子了。

市里带着老牛的笛子回去了。

我也回去了。

还是照样,每天早上起来继续拿刻刀砍木头,只不过早上睡懒觉的时候,没人来喊我了。

市里过几天又来人了,说希望我给老牛刻个木雕塑,用于缅怀老牛。我答应了。

市里来取木雕塑的时候,有些诧异的望着我。我点点头,示意他们带走。院外几个穿西装的一直在说什么,大概意思是老牛手里拿的应该是笛子而不是冲锋号,但是我有点累了,我觉得我应该休息了,就扔下一句话。

“他会喜欢的。”

再过几天,我去看老牛的时候,老牛的坟头冒出一个紫色的小花,在风里颤颤巍巍,我恍惚耳边又听到呜呜的笛声。

我拍拍裤腿,在坟包旁坐下,倚在那。

“我就说吧,老伙计,你会喜欢的。”

市里的展览柜里,一个断掉的笛子和一个小人雕塑在里面陈列着,小人雕塑脸昂的高高的,手里拿着冲锋号,一脸的英勇无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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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旭,阿盟一中高三一班学生,爱好文学,音乐,摄影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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