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首作于1822年的奏鸣曲当中,我们可以概括出贝多芬的本质,他在这里把他的精神世界完全遗交给我们,用它讲完了他能用奏鸣曲所讲的一切。它使人奇妙地想起早期的《悲怆奏鸣曲》。两者都以悲怆的气氛开始,但op.111后面的情趣就完全不同了。这首奏鸣曲感情和精力都极为浓缩紧凑,把一切条框约束都抛至一边。壮丽的第一乐章之后,是一个远离尘俗境界的第二乐章。在这天乐之后,曲意全尽,不再需要有一个机智的谐趣曲和热闹的末乐章了。

这两个乐章对比十分强烈,第一乐章雄壮、混沌而热烈;而第二乐章则明朗、平静,最后结束在闪闪发光的颤音之中,神秘莫测。它们象征着此岸和彼岸。因此第一乐章必须用铁一般结实的手指敲击,而第二乐章要用轻柔的键触。在飘飘欲仙的第二乐章,听众可以深深地感觉到了广阔的宇宙,感觉到现世一切事物的微不足道,感受到星辰起落的永恒规律。有人曾说,这部作品需要两种类型的钢琴家来演奏,富有激情、斗志和意志力的钢琴家演奏第一乐章,富有超验意识的钢琴家演奏第二乐章。这表明这首奏鸣曲是贝多芬最难演奏的奏鸣曲,它要求非常成熟的演奏家才能胜任;他的肉体被精神操纵,技术被思想驾驭。

我们从这首奏鸣曲中可以获得一个深刻的印象,好像贝多芬对他一生消逝的岁月作了总结性的回顾。这这里我们既可以看见他不熄的热情之火和顽强的抗争之力,同时又看见一种疲惫、一种松弛,一种从远方投来的另一个世界的灰暗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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