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日报/青报网记者 霍璟祎 文/图 杨志文 张丽洁/视频制作

何明国,退休工人,拉了一辈子二胡

何明国说:“如果把人的一生用一瞬间代表,那么我的手里一定拿着一把二胡。”

“我的第一把二胡才6毛钱,那时候我10岁。”何明国说,他上小学时有位会拉京胡的老师组织二胡学习班,家里有二胡的学生都可以参加。

何明国家里没有二胡,干着急。他无意中在市场上看到有位老爷爷卖自制的二胡,很便宜,6毛钱一把,便请求父亲给他买一把。那时,一把正规二胡要卖10元,而他们家一月的收入大约50元。

“我的姑父是我最初的启蒙者,他家里墙上挂着一把京胡。没人时,我就自己摘下来,坐在楼梯上偷偷地胡乱拉几下。”何明国的姑父是位京剧票友,他七八岁时经常看姑父和戏友们唱戏,但最吸引他的还是在一旁为大家伴奏的那声音响亮的京胡。

五年级的时候,何明国开始在市少年宫学二胡,他不舍得5分钱的车票钱,都是从人民路步行至位于黄台路的少年宫,一天要走4趟。

“其实路上我和其他小孩玩着闹着,一个小时的路倒也不觉得远。我们用轴承和木板做了个杠铃车,轮流坐在上头拉着玩儿。”何明国笑道。

一本封面已经褪色的笔记本,纸张已经泛黄,“《赛马》 抄于1972年1月25日”,在纸页的右下角,蓝色的钢笔工整地记录着。乐谱周边,描画着精细的花纹。

“那时缺谱子,我们只能私底下传抄一下。”何明国回忆。

何明国自己没读过音乐学院,却把儿子培养进了四川音乐学院。

“接到儿子的录取通知书时,老何先给他姑父打了个电话。”何明国的妻子说,“家里三代都是工人,这下可算遂了老何的心愿,出了个搞艺术的。”何明国的妻子这样点评这对痴迷于二胡的父子俩,“儿子接受了系统的专业教育,理论和技术比他爸爸高,但是论感情的充沛可比不了他爸爸。”

何明国给记者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国王让监狱里的犯人每人挑选一种乐器,最后,小偷、强盗、诈骗犯没有了,一个乐团诞生了。

“音乐不是没用的。”何明国说,“在美国的一座城市,一个交响乐团的演出轰动全城,市民们甚至要选举指挥当市长,你能想象到音乐有这种力量吗?”

这些都是何明国从李岚清的讲座“音乐·艺术·人生”上听来的。

何明国教过小孩学二胡,可是小孩拼命考级,家长甚至花钱“买级”,这些他都不甚赞同,于是他开始教老人拉拉,“纯粹一些啊!”一周一次,一学期学费一百多,何明国说:“我教二胡,不是为了钱。”

“我听说国外一场音乐会的票才两块钱,咱们大剧院听一场,几百上千的,普通老百姓当然不会去。我也就是在家里自己拉自己听。”

何明国家中的玻璃橱里挂着六七把胡琴,有二胡、京胡、板胡和中胡。

何老师的妻子说,“老何在家闲着时,就随手挑一把,泡上一壶茶,听着那只秀眼叫唤,拉上一会儿。”

正说着,何明国抄起自己的板胡,拉起了一段白毛女中《扎红头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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