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简以溪不想出去,坐在秋千上靠这孟清雅看着书听着歌,看着日落,看着退潮。这样就很好,她不奢求更多了。孟清雅身上很香,是花的清香,不是用香水化妆品叠加的,是她的气味。令她魂牵梦索,神魂颠倒。

两抹亮光划破黑暗,贺辰一手拿着一支仙女棒,递给她一支:“孟清雅呢?一起来玩?”

简以溪接过仙女棒,孟清雅也打开门出来,手机还拿着一个外套,披在简以溪身上。简以溪拢了拢外套把仙女棒给了孟清雅:“走吗?”

孟清雅自然地挽起她的胳膊:“走吧。”贺辰一副我懂了的表情,带着她们往沙滩另一边走去。

沙滩远处有篝火,近处有仙女棒的烟火指引着前方。简以溪和孟清雅并排走在沙滩上,风有点大,简以溪打了两个喷嚏。

扭头看到孟清雅拿着仙女棒,像油画一样。她身后是蔚蓝的大海,眼前是拿着仙女棒的孟清雅。火花在空气中迸发,照亮她的脸。海风撩起她的头发那股熟悉的洗发露香气四溢,简以溪慢了好几拍她早就换了洗发露,这是孟清雅头发上的气味。

简以溪内心的船翻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是被名为孟清雅的海浪打翻,简以溪也一次又一次被呛到窒息。散落的木板被海浪推搡着上岸,走近一看早已千疮百孔,或许在船还没被打翻时就已摇摇欲坠。

到了篝火附近四肢才感受到温度血液开始流动,手脚开始活动。简以溪抱着腿坐在一旁看着火焰一个劲儿地往上窜,直到孟清雅轻轻推了她一下她才反应过来,疑惑地看着孟清雅,孟清雅指了指沈清。

“过两天以溪回哪里?好给你订票。”

简以溪这才回过神:“已经订完了,谢谢。”

身旁的孟清雅没有说话,默默把头发扎了起来。

尹清把烤好的棉花糖递过来,外酥里嫩还能拉丝。简以溪对这种甜品没有抵抗力,孟清雅截然相反她只喜欢不甜的甜品。

尹清成了烤串师傅没停下来过,贺辰心血来潮也自己烤了一串,没看好火候成了煤块。尹清给每个人都烤了两串棉花糖,简以溪吃了三串半,甜度超标了。沈遇君是最超标的吃了五串最后以尹清的威胁为结尾。

简以溪肠胃不好,后面的烤串只葱孟清雅的串上面叼了口烤茄子。

坐在篝火旁,海风时不时吹来这种温度很适宜,很舒服。简以溪舒服得眯起了眼,没骨头似的靠在了孟清雅的身上。

其他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简以溪也时不时参和两句,最后耗到了十一点才撤。

走在回去的路上简以溪觉得风景实在难得掏出孟清雅的手机准备录一段,她没打算解锁孟清雅却自觉地报出了密码:“你生日。”

简以溪向上划的手指一顿输入了自己的生日,点开相机看见了左下角的最新照片,是她躺在床上的睡颜,心跳一顿,却还是装作无事人拍下了黑夜的大海。

这段路实在长,走了好久感觉都看不到尽头,简以溪的拖鞋也不太舒服,走两步弄一下。孟清雅蹲下身示意她上来简以溪也没矫情直接趴在她的后背上。

“孟清雅。”

“嗯?”孟清雅抬头的时候简以溪按下快门,两人的笑容永远被收藏在手机里,简以溪左右翻了下,最后删到只剩最好看的一张,但孟清雅后面把她删掉的都恢复了。

到了门口简以溪就自己下来了,迈着轻飘飘的步伐准备去床上,却被背后有力的手臂揽入怀中。孟清雅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简以溪的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横坐在她的腿上。

简以溪已经困得眼睛睁不开,语气也带着平日听不到的软糯:“干什么?”像一只小奶猫。

“想回哪里?”说这话的时候孟清雅的眼神一直注视着简以溪。

简以溪眨眨眼睛,懂了:“回家里,你我的家。”

孟清雅想奢望一回,进一步问:“还会走吗?”

“不会了,走不动了,你是我最后的归宿。”

最后简以溪靠这孟清雅的肩膀,抱着孟清雅的手臂。她像一只树懒,而孟清雅是她的大树。像乘风破浪后残破的小帆船,最后又找到自己的港湾。

简以溪捏着孟清雅的手指,直到听到“咔咔”的声音:“得知我妈妈还有得知我奶奶病重的时候我很难过,后悔,不知所措,但最终于事无补。我觉得你说得很对,我害怕分离所以选择不开始。”简以溪揉了揉孟清雅的指关节:“我甚至尝试过说服你赞同我的观点,但是最后失败了,我现在很庆幸我当初失败了。”

孟清雅就把手指摆在腿上,任她掰着。眼睫垂下,轻微颤抖。她看不得简以溪难受。简以溪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这么外露过情绪,她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的母亲和奶奶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但都先后离开了她。简以溪从此害怕分离。但分离又偏偏是人生常态,孟清雅在得知她的病情后就不意外她会走,而且走到她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房间静默了许久,甚至能听得见外面波涛汹涌的海浪声,房间昏暗简以溪眼眶已经红润不敢抬头,只能来回摸着孟清雅的手,最后她也不动了就只用她的右手食指勾住她的左手食指。

“你不会成为你的母亲或者奶奶的,你会陪伴我的余生。”孟清雅说完觉得不太好,绞尽脑汁想在后面找补,“你总说许多事没有意义,但在我看来,就像你给一盆玫瑰施肥浇水,它不会惊艳你的一生,但盛开的那一瞬,是值得的。”

简以溪笑了下:“你又把我往你的观点上带。”

“于我而言,即使我们最后经历生离死别,但现在是值得的,我不会后悔。”孟清雅说道,“那你现在觉得有意义了吗?”

“看来我的观点还是要看对象是谁,我好像被你打动了。”简以溪坦诚地说。

孟清雅抬起来简以溪一直低着的头,把她的眼泪抹掉:“简以溪,我们也办一场婚礼好吗?”

简以溪被她问懵了,整张脸都写满了你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你想怎么办?”

“明天告诉你,今天太晚了先睡吧。”孟清雅说完就躺下了。

简以溪顿时精神十足趴在孟清雅旁边说:“你这样很该死。”

孟清雅转身吻住她的嘴唇,很浅只是碰了一下:“再不睡该有人身体吃不消了。”

简以溪撒了气,其实刚刚聊天的时候她就很累了,但还是硬撑了下来,听了这话只好蔫巴巴地乖乖睡觉。

孟清雅看着她的呼吸逐渐平稳,被子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她其实很喜欢简以溪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在上学的时候总是给她编头发,拿她写作文的时候也总会说上。算了都会变的。

简以溪依旧是在凌晨三四点醒来一回,外面的天空漆黑一片,拉着窗帘看不见外面的海。孟清雅平稳的呼吸声传来,手就自然搭在她的腰上。简以溪下意识摸向她的手腕,感受着她强劲有力的脉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心脏的跳动,脉搏的凸起,钟表的嘀嗒声,所有有规律的声音简以溪都愿意静下心去倾听。

没过一会儿,简以溪还没睡着就听见孟清雅的起身声。好像从衣柜里拿出什么东西,简以溪就继续装睡静静地听着。等孟清雅打开门出去的时候,简以溪睁开眼睛看着她:“你要去哪里?”

孟清雅也并不意外,把东西放在外面过来拉了一把简以溪:“为日出搭帐篷。”

说着是两人一起搭帐篷,但到了外面风一吹简以溪打了三个喷嚏就被孟清雅赶到一旁披上外套,孟清雅一人搭着帐篷。简以溪站在一旁把耳机递给了她。

孟清雅还觉得新奇:“你这耳机不用连手机吗?”

简以溪摇摇头。

帐篷搭好天□□亮,孟清雅带着简以溪钻进里面的被子,简以溪看着帐篷总觉得有些眼熟。

“你从哪里弄来的帐篷?”

“找贺辰借的。”

找贺辰借的,记忆力一向很好的简以溪突然想起来那天去看日出这个熟悉的帐篷,和里面奇怪的声音。顿时脸一红,烧得耳朵都通红。

孟清雅察觉出她的异常,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了?”

简以溪赶紧摆手道“没事”。

简以溪熟练地找到她靠起来最舒服的地方一倒,被子里的手也被孟清雅紧紧地牵着。

“你的耳机我在网上都找不到卖的。”

简以溪撑起身子突然很有兴趣:“是我大学室友寄给我的,这好像是她研发出最没用的东西了。”

“你学医,她研发耳机,你们怎么会在一个宿舍?”孟清雅疑惑地问。

“当时IT是热门嘛,她们系没有床位了安排在我们宿舍了。”

“我第一次听你谈起你的室友。”孟清雅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是吗?”简以溪就是象征性一问,大学的事距离她很远了,简以溪想了下开始说,“那我跟你讲件事。”

记忆被拉到大三,她那时候和金哲宇分手有一段时间了。四五月份她跟赵轻舟报了同一节选修课,赵轻舟去楼下等她。简以溪整理好再下楼就看见一个很有个性的女孩站在赵轻舟面前,看见她第一句话。

“姐姐,你就和她这种人玩吗?”语气里还带着怒意。

当时简以溪就生气了,什么叫她这种人,但还是强压下怒意礼貌地问了句:“同学,我认识你吗?”说完就后悔了,跟孟清雅相处这么久还是没把孟清雅身上那种有气就撒的性格学到。

那女孩愤怒地看了一眼赵轻舟扭头就走。简以溪接着忍,觉得赵轻舟和她认识,且很熟,走到赵轻舟旁:“走吧,上课去。”

赵轻舟当时没交代全,只说是妹妹气性太大,替她给简以溪道歉。

“后来,我碰见她俩在寝室kiss,我推开门就撞见了。躲都没处躲。”简以溪说着就捂住了脸。

孟清雅似乎是很有兴趣:“后来呢?”

“我直接就把门关上,过了十分钟才进去。我室友跟我讲……”

“以溪,这是我女朋友兼妹妹。”

简以溪一脸尴尬怎么什么事都能让她碰见,尴尬地笑了两声:“见过,见过。”岂止是见过,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一上来就对她这么冲的人。

江暮时脸上也挂了些尴尬,低下头说了句:“对不起,以溪姐我一开始错怪了你。”

错怪你妹啊:“没事没事。”

简以溪的情绪也激动了起来:“她后面说,一开始以为我是她姐姐女朋友,或者暧昧对象。我当时就和室友结伴上个课,我……”

简以溪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孟清雅觉得她很可爱,很久之前简以溪被气到语无伦次后也会跟孟清雅这样吐槽。

其实她们两个性格表面上差不多,但实际差距很大。简以溪从小就是退一步海阔天空,有一种温顺的感觉。但孟清雅属于有事情直接刚,从来不怕什么,像一只炸了毛的刺猬。简以溪每次都在她炸毛炸过头的时候过去捋顺她。并找到最合适的处理方式。

至于为什么她们表面上看起来如此相似,大概是因为她们相处太久了,都成了对方的一部分。

“你看,太阳升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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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舍友就是赵轻舟啦,新文里的,那篇文还在写大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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