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EMBELLISHMENTS——
TRILL
1.颤音能使旋律活跃起来，因此是必不可少的。在较早的时候，它们主要是在倚音(图90，例a)或重复的音调(例b)之后引入的，其中第一个被称为封闭颤音(文中enclosed trill)。现在，它们被用于级进和跳进的乐段，在乐章开始时使用，连续使用，或随着旋律使用。此外，还用于保持音调(例c)，延长(例d，文中错写成例b)，不带(例e)或带有引导性的倚音(例f)后。因此，随着时间推移，这种装饰正变得丰富多彩。
图90
2.在感情丰富的段落中请谨慎使用颤音。
3.成功的键盘乐器家掌握四种颤音。普通颤音，上行颤音，下行颤音，半颤音或短颤音。
4.在键盘乐器中，每一种都有它们独特的符号，尽管它们都可以用tr或波浪线表示。
5.普通颤音使用m形状的符号(图91，例a)，当出现在长音符上时，它会随之延长(例b)。它的弹法在例c中展示。因为它开始时总是高于主音，所以在之前添加一个小音符是多余的(例d)，除非小音符代表倚音。
图91
6.有时会在后面附上两个音符做注释，它们称为后缀(文中suffix)，作用是生成更快速的颤音(图92，例a)。后缀一般是通过写出音符(例b)，或标记符号(例c)来表示的。但是，由于长波音的符号与它几乎相同，所以最好保留颤音的m形符号以避免混淆。
图92
7.颤音是最难的装饰，并不是所有的演奏者都能成功使用。他们必须从一开始就勤奋练习。最重要的是，手指必须均匀且快速地敲击。快速的颤音总是比慢速的颤音更可取。在悲伤的片段中，颤音可能会稍微变缓，但在其他地方，它的快速对旋律有很大贡献。关于触键力度，弹奏者必须由颤音所在段落的性质来决定，无论是强是弱。
8.练习颤音时，将手指抬高到相同的高度，但不要过高。开始时缓慢练习，然后逐渐加快，但要始终均匀。肌肉必须保持放松，不然颤音会变得粗糙。很多人喜欢勉为其难地提高速度，颤音的速度永远不要超过可以匀速弹奏的速度。在练习快速或困难的段落时，一定要注意这一点，以使它们清晰和轻盈。这种聪明的练习，比肌肉紧张时效果更好。在击键过后，手指的上关节(文中upper joint)快速折叠并快速拉离琴键。
9.颤音必须用所有的手指勤奋练习，这样它们才能变得强壮灵巧。然而，不是所有的手指都能弹出同样好听的颤音。一方面，手指有着天生的差异，另一方面，乐曲通常为某些手指提供比其他手指更多的颤音，某些手指因此受到了更多的锻炼。但加长的颤音有时会出现在这些手指的范围外。此外，如图93所示，除非小拇指学会了快速颤音，否则某些乐段的弹奏将极其困难。
图93
10.要想成功地演奏，每只手至少要有两对手指能弹好颤音。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中指和无名指，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食指和中指。正是由于颤音对手指的普遍使用，使大拇指和食指成为左手最灵活的两个手指。
11.一些演奏者练习单手的三度双颤音，就像图42中那样(摘译《论键盘乐器演奏的真正艺术》 第一部分 指法(下))。如果你愿意的话，这些练习对手指是有益的。但除非它们可以做到均匀和清晰这两个颤音的必要条件，否则在演奏时不要使用它。
12.当颤音的高音在黑键，而低音在白键上时，如图94所示，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可以进行交叉。此外，有些人发现当动作僵硬时，用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或食指和无名指很方便。
图94
13.无论之后是上行还是下行，长音符上的颤音都带有后缀。颤音后的后缀也可以进行跳进(图95，例a)。当被装饰的音符很短时，上行的后缀(例b)要比下行的(例c)好。尽管在很慢的节奏中，例d的颤音可以添加后缀，但可以看出，下行的后缀最不适合添加。如果颤音涵盖附点音符的全部长度，就不用无条件地对装饰添加后缀。
图95
14.附点音符后有一个很短的上行也可以用后缀颤音表示(图95，例e)。然而，与通常的情况，即在颤音后快速地进入下一个音(例f)不同，附点音符的颤音后要有一个很短的间隔才能进入下一个音(例g)。这种间隔的长度只要能表明颤音的后缀和后面的音符是两个独立的部分就足够了。它的长度取决于节奏，因此，弹奏例g时，间隔的时值建议大约与后缀的最后一个音近似，因为附点音符在弹奏时总是要短于其实际长度(这点将在其他章节解释)。在例h中，从后缀直接进入后面的音当然是不可取的，作曲家希望这样做的话必须要明确地提出要求。
15.后缀必须像颤音一样快速地演奏。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的颤音不适合使用后缀，因为这样会要求手指交叉，从而减慢速度。以这种方式弹奏，即使是最好的颤音也将灾难性地结束。
16.不带后缀的颤音最好用在下行中(图96，例a)，和用在较短的音符上(例b)。在有连续的颤音(例c)和颤音后跟有能代替后缀的，一个或多个短音(例d)时不用后缀。在这种情况下，星号例子不能以慢速弹奏。此外，在三连音中不用后缀(例e)。例e中的最后一个三连音总是不用后缀，前三个三连音可能使用后缀，但只以慢速弹奏。
图96
17.一般人都能听出该在哪里用后缀，我只是在这个合适的地方为了让初学者受益而讨论它。
18.在非常快的节奏中，可以使用倚音来实现颤音的效果(图97)。后面的两个音不能很好地代替后缀。
图97
19.当颤音和后缀不带有变音记号时，可以通过考虑前面(图98，例a)或后面(例b)的音调来进行正确的变化。有时，单靠耳朵或调式就能判断必要的变化(例c)。讨论这个问题时，我们应注意，在增二度音程中不允许颤音和后缀(例d)。键盘乐器以外的乐器常常需要在颤音上伴随变音记号，特别是在协奏部分，因为在这些部分中很难感知到调的快速变化。因此很多人在颤音前放置带变音记号的倚音。然而，这会令人困惑，因为它修饰头一个音符，而不是直接修饰颤音。
图98
20.在由颤音无意中引起的一些错误之中，我们要首先提到这一点：尽管是连奏，但许多人还是在图99的第一个音上弹奏了颤音。无论这样的音符看起来有多诱人，它都不能弹成颤音。为什么这样美好的连奏段落一定要被拙劣的演奏毁掉？实际上，大多数错误都发生在这样的地方。引入颤音是为了让段落不被忽略，娇贵的耳朵需要这样的优待，它有能力感知一切，除了噪音。很显然，犯了这个错误的人既不能有感情地思考，也不能赋予每个音调适当的重量和长度。只要音调彼此不独立，它们就能在大键琴和古钢琴上歌唱，尽管一种乐器能比另一种更好地实现这个目的。法国人对古钢琴并不熟悉，他们的大部分作品都写给了大键琴。而这些作品中有大量的保持(文中held)和连奏(文中legato)符号，表示了需要连奏。即使在节奏太慢或乐器无法准确维持音调时，牺牲一点连奏段落的清晰流畅，也比用颤音把它打断要好，因为正确的演奏能弥补响度的不足。音乐中有很多东西没法完全听到，必须靠想象。例如，在充满伴奏的协奏曲中，独奏总会在伴随强音和全奏(文中tutti)的段落中缺失。聪明的听众会在想象上弥补这种缺失，我们要取悦的主要是这种听众。
图99
21.还有一些常见又丑陋的错误，如图100中，在颤音后面加上缓慢的后缀(文中limp suffix)；用短音符写成的后缀(图101)，它可以被正确地包含在弱倚音中(文中the worthless unaccented appoggiaturas)；未能充分演奏颤音的长度，颤音的长度(除短颤音外)必须与其所在的音符时值保持一致；直接演奏颤音而没有在前面弹奏倚音或合适的装饰音；在柔和或悲伤的作品中无礼地大声弹奏颤音；过度地弹奏颤音，误以为每个中等长度的音符都应该弹奏颤音，这即是前言第10条中提到的小颤音(摘译《论键盘乐器演奏的真正艺术》 第一部分 前言)。
图100和图101
22.上行颤音的符号和弹奏方法如图102所示。因为除了键盘乐器外，这个符号并不是广为人知的，所以它通常以星号示例中的方式表示，或直接缩写成lr.，颤音的选择由演奏者自行决定。
图102
23.上行颤音要在长音符上，因为它包含很多音调，包括正常的后缀。快速的后缀将不再出现。关于这些细节，演奏者应遵循前面提过的普通颤音的规则。
24.图103中的例子值得注意。例a中是在延音线后引入后缀；在例b中，由于十六分音符的存在，后缀可以省略；例c中同样如此，正是由于三十二分音符的存在；然而，在一个足够慢的节奏中，或在终止时，或在一个延音记号前(在后两者中允许随意处理(文中broaden ad libitum))，在后缀之后附加短音符，这里最后一个音要比其他的慢一些(例d)。在我看来，这种广泛使用的修饰可以更好地应用于例c，尽管最后一个音偶尔要以其他速度演奏。顺带一提，在小调的段落中，颤音有时是在低音上的六度而非五度上演奏的。
图103
25.因此，上行颤音主要出现在长音符上，尤其是在终止和延长记号前。然而，除此之外，如图104例a所示，它出现在重复的音符上；在级进中(例b)；在跳进后跟随的一个上行或下行的进行中(例c)。在几小节长的长音符中，即将消失的颤音可以被一个上行的前缀唤回，但它必须在不造成任何中断的情况下插入。上行颤音很适合使用这种唤回的方式，它的插入可以更新手指的力量。通过这样的颤音可以在一个八度中移动，因为它前面的两个简短的引导音有利于指法。图105中说明了一种通过逐渐加速来接近它的方法(通常称作ribattuta)，这是一种在终止时经常使用的方法。上行颤音也可以用在变调过程中，如图106所示。图107中是其在停顿(文中caesurae，即caesura的复数，拉丁文中可指两条竖线)中的使用。
图104和图105、106、107
26.在连续的跳进中，只能使用普通的颤音(图108)。试图使用上行或下行颤音来使段落更突出是错误的做法。
图108
27.下行颤音的符号和演奏方法如图109所示。键盘乐器以外的乐器可能以星号示例中的方式记谱。
图109
28.因为它比别的颤音包含更多的音调，所以需要最长的音符。因此，前面提过的两种颤音都比下行颤音要适合图110中的节奏。下行颤音在早期被广泛应用，但现在，它主要使用在重复的音调(图111，例a)，下行(例b)，和三度的向下跳进中(例c)。
图110和图111
29.正如前面提到的，装饰不能破坏声部进行的纯洁性。所以最好在图112中使用普通颤音或下行颤音，因为这里上行颤音不该在五度上。
图112
30.半颤音或短颤音与其他颤音的区别在于它的尖锐和简短。它在键盘乐器中的记谱和演奏方式如图113所示。尽管从头到尾都有连奏线，但除了第二个g和最后一个f外，所有的音符都要弹奏，音符由另外的连奏线与前一个音符连在一起来表明它不被弹奏。大的连奏线仅仅用来分句。
图113
31.短颤音将前一个音与被装饰的音连接起来，因此不会出现在独立的音符上。短颤音表示了由一个音或倚音引入的，封闭而不含后缀的颤音。
32.半颤音或短颤音是最不可或缺的，最吸引人的，也是最难装饰的。如果演奏不当，要么根本听不见，要么就听起来既软弱又丑陋，这和它真实的样子相去甚远。和其他装饰不同，它不能被慢慢展示给学生，它一定会弹得噼里啪啦。为了真实有效地演奏，我们要参照第8条中的方法，但速度要快到每个音都很难被听到。这就是它的尖锐之处，它是颤音中最尖锐的一种。像短倚音一样，它可能出现在快速的音符上，但它必须以这样的速度演奏，使听众不会感觉这个音符失去任何长度，而是感觉它在正确的时机恰当进入。它听起来不能像看上去那么吓人。短颤音给演奏带来活力和光彩。必要时，也可以忽略其他装饰甚至其他颤音，根据情况用简单的装饰替换它们。但是没有短颤音，任何人都无法成功演奏。即使其他装饰都很成功，没有短颤音，听众也不会高兴。
33.因为短颤音要求很强的技巧和速度，所以最好用最擅长弹奏颤音的手指来完成。因此，如图114所示，在段落中采用自由的指法，以不寻常的权宜之计来完成装饰是被允许的。当然，必须做得非常巧妙，使演奏不受影响。
图114
34.如图115所示，半颤音或短颤音只出现在下行的二度上，无论这个音程来自于倚音还是一个大的音符。它出现在短音符(例a)，或倚音(例b)后。当它出现在一个带有延音记号的音符上时，倚音会保持相当长的时间，然后颤音会在手指离开键盘时很快地弹奏(例c)。
图115
35.除了在终止和延长时使用，它还可以在三个及以上的下行音上使用，如图116所示。这种用法下，它类似于一连串下行音符中的无后缀颤音，并且与之相似，它出现在长音后的短音上(图117)。
图116和图117
36.对于这种颤音的演奏，必须指出，在钢琴上轻弹是不可逾越的困难。因为速度需要力量，所以在这种乐器上弹奏会提高音量。然而，没有这个特征，我们的颤音就无法演奏。因此，演奏者面临着两难的境地，更糟的是，不管是短颤音自己还是回音，都常常跟在倚音后。因此，根据倚音的演奏规则，必须要轻柔地弹奏。这个问题出现在所有快速弹奏的地方，但这里更彻底。我怀疑最密集的练习能完全控制短颤音在钢琴上的音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