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收获的季节,满目是金黄的丰硕和茂盛的翠绿,我却在寻找蓝。我要找的蓝可能是一种植物,一种声音,也可能是一种心情。但肯定不是高远的蓝天,也不是宽广的大海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进行这样的寻找。也许以为只有蓝和黄的混和,才能产生绿。但在这个收获的季节,我看到了黄,看到了绿,却看不到蓝,于是我要寻找。但我以为,这根本不是一个可以自圆其说的理由。

记得,读大学那会儿,听了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知道了色彩是可以用声音表达的,却不大喜欢《蓝色的爱》这支曲子,说不上具体的原因,只是觉得当蓝色和爱摆在一起时,应该有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的感觉。

后来,来到了一座海滨城市,见到了大海。初见大海的那份激动,不是来自大海的无边无垠,而是来自海水的蓝。它是透明的,却具有穿透的力量;它很温柔,却有金属的质地。好想把这蓝捧着,永远带在身边。于是,用矿水瓶装了瓶海水,然而,瓶里装的不是蓝,是海水的浑浊。

没有阳光,哪有大海的蓝?很简单的道理。却宁愿痴痴地相信,那蓝是海水与生俱来的。

从那座海滨城市回来的好些日子,总会做着同样的梦,梦里自己在蓝色里漂呀漂呀。因为这个梦,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所触目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太阳、工作、生活仿佛都经过蓝色的过滤,如水洗过一样。

不知道哪一天,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那蓝突然就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兴许遗失在自己走过的某段路上?曾经想去寻找,却丧失了寻找的力量,因为行走的步履已显得滞重,找不到回去的路。

一个女孩收到了一朵“蓝色妖姬”,却哭了。在场的人都以为她是因感动而哭,女孩却说她恨“蓝色妖姬”,因为这蓝色是染上去的,是假的。一位对植物有点研究的网友劝解说,自然界是很难找到蓝色植物的,因为光合作用靠的都是蓝光。女孩反驳:既然没有,为什么要用染料来伪装呢?女孩扔了那朵“蓝色妖姬”,我们都沉默了。

如果我寻找到的蓝是一朵“蓝色妖姬”,我会像那个女孩一样扔掉它吗?我无法给自己肯定的答复。

在一个酒吧里,一个女子对着我哭泣。前一天,她与她的“蓝颜”知己上了床。上了床就是情人了。情人与知己两个不同性质的东西,自然不能合二为一,如同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她怪自己傻,骂那个“蓝颜”无耻。她的泪水随着倾诉完毕而风干,她说从现在开始要寻找新的“蓝颜”知己,一种大无畏的英雄主义气概充满了她的胸膛。

如果她寻找的“蓝颜”正是我,我会去做她的知己吗?同样,我也不能给自己肯定的答复。

对蓝的寻找,我很迷茫,却很执着。从田野到森林,从长江到大海,从现实到虚拟,都留下了我寻找蓝的足迹。在寻找中,我看到了缤纷的色彩,却没有一样是我寻找的那种蓝。

有一天,从一本杂志上,看到了这样的心理测试题,那上面假设你在森林中迷了路,身上所带的几样东西都成了走出森林的累赘,必须一一扔掉,最后只留一样东西,你会留下哪一样?

我选择了“书籍”。后来,我看到了自己的选择对应的是“梦想”。

梦想,就是我要寻找的蓝吗?然而,我的梦想又是什么呢?

收获的季节很快过去了,黄色的种子正在孕育着新的绿色。我不能给自己一个寻找蓝的满意答案,却明白了蓝色就存在于孕育的过程之中,看不见摸不着,却用希望的绿和成熟的黄证明了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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