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董艳艳
民乐普及一直是中国民乐人肩上的一项重要责任。尤其是党的十八大以来，文化自信的提出，更是为民乐普及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多年来，各大院团、高校、专业音乐家们不遗余力为民乐普及事业作出各种尝试、努力，然而，这一工作始终是任重而道远。
随着社交媒体和视频平台的崛起，一些网络中的年轻“民乐人”却打破了次元壁，以各种创新方式诠释民乐，获得了极高的关注度和影响力。
一支古筝演奏视频能收获5800万播放量；一个民乐UP主（注：上传者）拥有二百多万粉丝，视频作品累计播放量超过3亿，外网累计播放量过亿。但这些致力于传播民乐的95后，绝大部分并非专业音乐院校的科班毕业生。他们的走红，也引发人们对于民乐创新与推广这一话题的更多思考。
在这里，民乐是用来“玩儿”的
B站UP主墨韵随步摇
在哔哩哔哩网站（以下简称“B站”），无人不知“墨韵随步摇”（以下简称“墨韵”）这个名字，有人还会半开玩笑地尊称她一声“教主”。那个5800万播放量的古筝视频，便是2014年墨韵用古筝弹奏的二次元歌曲《千本樱》。那一年，墨韵正在四川大学对外汉语专业读大三。
（点击图片观看视频）
墨韵从小学习古筝，虽然没有走上专业道路，但从未放弃这一兴趣爱好。身为二次元少女的她，非常喜爱当时正大热的歌曲《千本樱》，便突发奇想，产生了用古筝尝试演奏《千本樱》的念头。“我是业余选手，专业的老师很快就能上手的东西我可能要准备很久。那个时候《千本樱》断断续续准备了将近半年，极限情况下一天要练上16个小时。”虽然并不容易，但是墨韵就想玩一下，试一试。视频中，墨韵手速极快，一边弹奏一边快速准确地完成移柱转调，视频也因此大火。9年过去了，这支视频仍保持每天至少增长一万播放量的速度，被弹幕称“无论何时，这支视频总有人在看”“B站镇站之宝”。
在民乐UP主的圈子里，像这样把流行歌曲、二次元歌曲或者游戏音乐用民族乐器演奏出来的形式，被称为翻奏。几乎所有的大红民乐UP主都是从翻奏起步的。
视频中，UP主陆二胡曾摇头晃脑、抛着媚眼拉起《热爱105℃的你》，也曾拍着肚子，模仿中年油腻大叔的形象拉起《你的样子》。弹幕中遮天蔽日地飘过“哈哈哈哈”，中间还夹杂着“乐器版腾格尔”“夏日正午的阳光都没你刺眼”“感觉这二胡在笑”的神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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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学的一次儿童节晚会之前，陆二胡是学小号的，只是因为看到同学用二胡拉了一首周杰伦的《菊花台》，十分羡慕同学的陆二胡决定放弃小号转学二胡，那时他并不知道什么叫做翻奏。
UP主陆二胡
高考前，陆二胡原本希望考入上海音乐学院继续自己的二胡梦，但是遗憾没能考上，最终他成为了上海师范大学旅游管理专业的一名学生。即便如此，陆二胡仍然继续跟随上师大青年二胡教师吴旭东学习。吴老师理念开放，思想先进，也对陆二胡产生了极大影响。“严谨的学院派老师，通常会非常强调传统性和系统性，认为对于经典作品的理解要遵循传统，学生演奏流行音乐，会干扰他们对经典作品的解读，会走偏。而且流行音乐中有大量的滑音、揉弦，演奏多了，这些技巧也会不自觉地掺杂进传统作品的演奏中。但是我的老师教授我传统作品之余，也鼓励我尝试流行音乐，鼓励我创新。那时候我拍摄了一些以校园为背景的搞怪视频，吴老师还会帮我们编排。他接纳我进入上师大民族管弦乐团，说，‘来我们乐团先玩儿吧’。”
或许因为陆二胡不用走专业演奏路线，或许因为他不用疲于应付各种大赛，或许只是因为那句“先玩儿吧”，陆二胡与二胡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充满了欢乐。“我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二胡不只是会让人‘哭’的乐器，它更能让人笑。”陆二胡说。在B站以搞笑的方式翻奏二胡音乐，陆二胡好像找到了另一种途径来实现他的二胡理想。
翻奏，让大量对民乐充满热爱的年轻人找到了一种最快捷的表达方式。作曲家、音乐制作人马久越说：“在网络上，有许许多多对民乐充满热爱的年轻人，他们或许不是专业出身，没有足够的创作能力，翻奏是一种门槛相对较低的方式。这些年轻人通过翻奏自己喜欢的作品表达了自己，同时又能借助这些热门作品，与更多有相同爱好的年轻人快速联结。大家一起玩儿起来，这种对民乐的热爱，这种自发的能动性，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翻奏火了，想要摆脱同质化
在B站，搜索关键词“民乐”，与乐器演奏相关的视频中，有近七成是翻奏，古筝版《权御天下》、唢呐版《菊次郎的夏天》、民乐队版《拉德茨基进行曲》、笛子版《权力的游戏》……囊括了几乎所有经典热门作品。此外，很大一部分独奏UP主，都会选择速度较快或者有炫技空间的音乐，以此达到很“燃”的效果。然而，与此伴生的问题，便是作品内容及形式同质化严重。作为初尝创新成果的民乐UP主们，不得不面临创新的新难题。
如何创新，曾一度困扰墨韵。“最初的时候，也会偏向于弹比较快的曲子，因为传统的民乐作品比如《高山流水》《渔舟唱晚》等，都是很优雅安静的曲子，而快速的曲子会与人们对古筝的固有印象形成一个反差，能带来新奇感。渐渐地，这类曲子弹多了之后你会发现，这些技巧甚至旋律，其实都是千篇一律的。毕竟，它们也只是快而已。”
近几年，墨韵逐渐偏向于选择曲式有设计感、更有层次的作品，甚至开始尝试改编美国小众乐队的作品，以丰富作品风格。
墨韵演奏《加州旅馆》（点击图片观看视频）
演奏技巧方面，墨韵也在寻求突破。她尝试将吉他演奏中的指弹技巧移植到古筝上，比如利用掌根拍击琴箱、琴弦等，甚至将开关琴盒的声音也设计进演奏中，丰富了表现力。对于这样的创新，专业领域的声音褒贬不一。“有人会觉得我这个技巧不对，不应该用在古筝上，但是也有许多老师支持我鼓励我。我认为民乐的演奏技巧需要不断发展。就像我们的乐器一样，一代代能工巧匠都在进行改良，我们的演奏技术同样也需要革新和推动。所以我很感谢这个时代，感谢网络这个平台，可以让我尝试各种创新。这不一定就是黑暗料理，一定不好吃，我就想试试看，谁知道呢？”
最初翻奏二胡作品时，陆二胡认为最困难的莫过于抓住热门曲子的时效性。“一个视频，可能你刷到它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一发现苗头就要赶紧开始弄。”慢慢地，简单的翻奏已经满足不了陆二胡想要“玩儿”的念头了，他想要“玩儿”点新花样。那时，受演奏技术所限，许多高难度的作品陆二胡拉不下来，也限制了他拓展曲目积累。随着演奏技术的不断提升，陆二胡逐渐从许多高难度的专业作品中吸取营养，反哺他的翻奏改编，同时在演奏中加入了人工泛音、高难度的快板等专业技巧。
同时，陆二胡还前往日本，系统学习了和声、配器等专业作曲知识。“那时候经常去日本的音乐类书店，他们的书店分类非常细致，我想要学习什么知识都能在那里找到相关书籍。我还结识了许多热爱二胡、擅长创作和编曲的朋友和演奏家，跟着他们直接通过实践来学习，比如具体到一个和声该怎么运用才能更契合二胡的声音；我也常去东京艺术大学听讲座等等。”一年多的进修，让陆二胡获得了尝试创作的勇气，原创作品《心弦》在B站、网易云音乐等平台上皆收获好评无数。
而自得琴社的出圈，除了借力热门作品之外，更得益于他们探索出了一种独一无二的文化表达方式。自得琴社起初是一家教授古琴的机构，由朱里钺、蔡珊和唐彬创立于2014年。第二年，三位创始人开始感到了一丝隐隐的焦虑——古琴是一门非常小众的艺术，如果不能引发更多年轻人的关注，未来可能要面临后继无人的窘境。于是他们开始转变艺术创作方式，改编一些流行音乐和游戏配乐，以古琴为特色，用箫、笛、古筝等乐器进行合奏，上传到B站，尝试创新、寻求突破。
自得琴社演奏《空山鸟语》（点击图片观看视频）
转机出现在2019年。唐彬改编动漫《秦时明月》配乐《空山鸟语》，加入长笛、颂钵、框鼓等打击乐器，形成一个小型民族室内乐配置。在拍摄视频时，自得琴社的成员总结多方经验，认为一定要将其拍得好看。“我们反复研究构图、机位、表演等细节。”自得琴社社长朱里钺说。服饰方面，他们突发奇想，邀请中国装束复原团队为他们设计妆造。装束复原，是基于文物、文献研究对古代服饰、妆发进行还原制作的工作，力求重现古代服饰的真实面貌。装束复原团队的复原装束极其考究、严谨，他们也是古代复原装束领域最权威的存在。他们为自得琴社的《空山鸟语》设计了一套宋代复原装束，加之淡黄色宣纸质地的背景和精益求精的拍摄，视频一经推出，播放量很快便突破百万。弹幕纷纷感叹：“快来看，这是一幅会动的画！”至此，自得琴社也确定了他们“古画式视觉输出”的审美方向。此外，他们还运用扩音等技术手段，让本来音量较小、只适合独奏的古琴加入到民族室内乐组合中，实现了古琴与笛箫、古筝、中阮以及打击乐器的完美适配。
迄今为止，自得琴社的视频作品已经还原了汉、唐、宋、明各个朝代不同的服饰和妆容，还连续三年登上CCTV央视中秋晚会舞台，为全国人民群众带去中华传统文化之美。他们的线下演出“天真·自得”“琴为何物·唐·孤烟直”等，多维度呈现了国潮“怡然自得”的概念，还引发了穿汉服看演出的一小波潮流。甚至在海外网站，自得琴社也收获了极大的影响力，他们让外国观众看到了一种属于当代的“中国风”。自得琴社以“复古”实现了“创新”。
重新思考民乐创新目标观众
上世纪90年代末，以冯晓泉和曾格格为代表的“新民乐先锋”，就曾将民乐与流行元素相结合，探索创新之路。其中，他们出版发行的首张中国新民乐唱片《天上人间》便是由音乐人马久越制作的。
随后，马久越于2005年创作的《新编十面埋伏》更是为当代民乐创作开拓了一种新思路。
琵琶演奏家赵聪演奏《新编十面埋伏》
在马久越看来，所有的乐器、演奏技巧其实都是工具，真正的艺术家只是借助这些工具，将艺术家的灵魂、本真与爱倾注于音乐之中传播出去，实现与听者共鸣。近年来，马久越真切感受到了民乐在新媒体端的火爆。马久越自幼学习钢琴、小提琴、柳琴、二胡等多种乐器，曾先后组建“独立作战”乐队，“地平线”乐队。丰富又独特的经历，让他的音乐天然带有一种融合属性。曾经的马久越是个例，而生活在当下多元文化高度融合的年轻人，却都拥有一双融合的耳朵。“现在的孩子们，不崇洋媚外，对我们的民族音乐充满热爱，又很有创意。他们有这份心，觉得民乐好听，就肯花功夫琢磨，这个大趋势是很好的。尤其是新冠疫情这三年，明显感觉到民乐热起来了。在网上，大家都在玩儿民乐，百家争鸣百花齐放，这样的民乐才是有生命力，有活力的。”马久越说。
凭借不输专业的演奏技术和创编能力，陆二胡火了，不仅收获了36万粉丝，还得到了二胡专业学子的认可，许多因为各种原因远离二胡的人，因为他而重新燃起对二胡的热爱。“阿彬！别玩游戏了，快来练琴。”“二胡我学了很多年，看了你的视频，我决定重新捡起来。”在陆二胡的视频中，经常能看到类似的弹幕。最近，还有许多上海音乐学院的研究生找到陆二胡的工作室，向他请教做民乐UP主的经验。其中，有一个名叫“离谱琴社”的室内乐组合，他们虽然刚起步，数据不高，但已经赢得了观众极高的认可。最高播放量的一首作品是民乐室内乐版的《祝福》（高达动漫《水星的魔女》主题曲），难度非常高，整首曲子从C调转G调转C调转G调转降A调，一共转了4次调，这对于民乐中固定调乐器来说非常困难。
（点击图片观看视频）
这部作品下面有条热门评论：“作为民乐人，我真的佩服UP的决心，用民乐演奏非主流调式和转调的歌曲真的很麻烦，UP做到了，赞！！！”当年那些率先在自媒体上玩民乐的年轻人，正在影响着许许多多民乐专业未来从业者。
海南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教授张燚认为，民乐在视频网站的走红是中国人文化自信的反映，也是我国国力上升的结果，并有利于我国音乐文化多样性发展。用民族乐器演绎外国音乐是一种艺术融合方式，虽然对于外国音乐和民族乐器都难言“原汁原味”或“尽得其妙”，但也是一种新鲜的味道。如果这种方式既不是民乐的全部也不是主流，也自可一尝、一乐。民乐在视频网站的走红，其价值并非在于推动民乐本身革新或进步，其更为深远的意义在于传播范畴——为民乐提供更大的舞台、更多的机会。
【延伸】
国家队打造年轻民乐品牌
今年全国两会中，第十四届全国政协委员、中央民族乐团团长赵聪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们要为人民服务，人民在哪我们就在哪。人民天天都在手机上，你不去影响他，就有不好的东西去影响他，所以我们要放下身段，我们要去做这件事情。我们逐步意识到，网络的点击量、播放量不仅仅是单纯的数字，数字背后是实实在在的民心。”
赵聪是马久越作品《新编十面埋伏》的演奏者，她是较早探索民乐创新的职业演奏家之一。如今，身为“民乐国家队”中央民族乐团的团长，她也把这种创新思路带到了乐团中。“我希望让国乐以更富正能量、更具吸引力、更有时尚感的形式呈现在观众的面前。”赵聪说。
今年“五四青年节”，由新华网、北京卫视、抖音联合打造的“你好青春——五四歌会”线上直播。晚会中，中央民族乐团女子室内乐组合“俪人行”、男子室内乐组合“青山渡”，与周冬雨、时代少年团、关晓彤等偶像艺人同台，在这个属于当代年轻人的舞台上演绎民乐，受到青年观众热烈追捧。
2021年，央视节目《国家宝藏展演季》上，中央民族乐团女子室内乐组合“俪人行”首次亮相。12位身着汉服的年轻女子奏响马久越创作的《踏歌》，完美复原五代彩绘散乐浮雕中的情景，在网络上引发关注。“中国民乐在传统上一直都有室内乐的表达方式。中国音乐更多是细腻、内敛、有韵味的表达，小型的室内乐可以更加充分地展现这些特质，这不是我们的开创，而是一次寻根。”赵聪介绍，“俪人行”讲的是一群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踏乐而行，男子室内乐组合“青山渡”描绘的是身着青衫的男子在水中行船的画面。“无论是组合的名字、着装，还是作品、表现形式，我们都希望能向观众直观呈现出中国传统文化的综合表达。”
中央民族乐团副团长唐峰说：“室内乐组合对于中国民族音乐本来就不陌生，江南丝竹、广东音乐五架头等都是观众耳熟能详的民族音乐室内乐代表形式。‘俪人行’和‘青衫渡’两个室内乐组合，是在充分吸收传统民族室内乐特点的基础上，结合时代特色，经过融合创新而诞生的。这些演奏员年纪轻，水平却不低，他们拥有扎实的基本功，同时又具备接受新事物的能力。”
出生于1996年的青年二胡演奏家赵紫茵是“俪人行”组合中年纪最小的一位。2021年毕业进团不到两个月，她就被选入“俪人行”组合。“民乐室内乐组合由于人数少，更加突出每一件乐器。‘俪人行’的作品都是经过重新编配的，即便是古曲，你也会听到不一样的节奏感。”赵紫茵说，当下，吸引观众走进音乐厅，不光要有好听的音乐，视觉的享受也很重要。“例如《踏歌》这部作品，我们全部身着古装，就连头上的发簪都非常讲究。注重细节，也代表了我们对观众的尊重。我们不用纠结观众有没有认真欣赏我们的音乐，好东西自然会被人记住。”赵紫茵坚信这种组合形式会让更多的年轻人接受民乐、喜欢民乐。
对于这种形式上的突破，赵聪同样信心满满。“我们现在的经典民乐作品，其实就是当年的流行乐。因为它们流行，所以才能流传至今。我们也必须要创作属于当下时代的‘流行乐’，只有让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喜欢，才有可能传承下去。作为职业演奏家的年轻人，也要想办法引领当下的年轻人，让大家知道，原来传统也可以很时尚、很潮、很古典也很厉害。”
【观点】
拥抱时尚，探索未来
——关于当代民乐创作
青年作曲家李博毕业于中央音乐学院及美国密苏里大学，曾获德国保罗·欣德米特作曲家大奖，日本武满彻作曲比赛及美国ASCAP青年作曲家大奖等。李博致力于民乐创作多年，其创作的唢呐协奏曲《吹飞寒》、古筝协奏曲《桃花源》、笙协奏曲《忆雪》及管子协奏曲《余晖下的背影》等皆是业界口碑之作。
胡晨韵与北京民族乐团合作《吹飞寒》
“近二十年来，越来越多的乐团委约民乐新作品，越来越多的人关注民乐新作品。”作为这一变化的见证者和亲历者，李博认为，除了艺术发展需要创新这一客观原因之外，更重要的是，人们的文化自信在增强。
“如今，网络平台上有许许多多的年轻人在演奏民乐，这释放出一种充满希望的信号，是一种非常积极的现象。现在是民乐幸运的时代。”李博说，这些年轻人做出的努力，促使更多人迈出了走近民乐的第一步，同时，也向民乐专业从业者提出了挑战——能不能以优质的作品留住观众，与他们一同走下去，迈出走向民乐的第二步、第三步乃至第十步。“但观众对民乐的需求是多层次的：除了满足感官、娱乐的需求，也需要专业音乐家用高标准、高质量的好作品来滋养我们的观众。”而优质的作品，其精神内核与文化思考一定是重要的。“例如《梁山伯与祝英台》《黄河》，它们虽然运用的是西洋乐器，但是表达的都是中国人的民族精神。那么我们手中的民族乐器——琵琶、二胡、笛子等所承载的民族文化想必是更加直观的，更有广阔的天地去探索。”
上学时，李博曾思考：“当代作曲的意义是什么？我们学习作曲技法，是要写出莫扎特、贝多芬、瓦格纳那样的作品吗？后来我想，当代作曲的意义是记录这个时代的气质、状态，甚至是声音。那些大火的民乐演绎也是这个时代的产物，它们像一根刺，刺穿了某些壁垒，成为了当下耀眼的时尚。我们拥抱时尚的同时，希望也不忘塑造经典，探索未来，让民乐新作具有更长久的生命力。”
-THE END -
音乐媒体供给与音乐界需求的碰撞与融合调研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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