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钢琴师》是一部由朱塞佩·托纳托雷执导，蒂姆·罗斯、比尔·努恩主演的剧情片，于1998年在意大利上映，2019年在中国复映，8天即突破亿元大关。这是一部荡气回肠的诗意旅程电影，也是一部传达精神自由和存在意义的高分影片，其艺术手法和隐喻内涵都值得我们去感受和思考。
1900年，Virginian号豪华邮轮上，一个被遗弃的婴儿被船上的水手抚养长大，取名1900。他一直生活在船上，随着他不断长大，非凡钢琴天赋逐渐显现出来，每个听他演奏的人都被深深打动。爵士乐鼻祖专门上船和他比赛，最后也自叹不如。
直到有一天，1900爱上了一个女孩。女孩下船后，1900第一次做出了下船的决定，但最后当他看见陌生的现代化大城市时，他却放弃了登岸的计划。在之后几十年，Virginian号退役之时，1900依然选择了与它共存亡。
这部影片作为导演托纳托雷的“时空三部曲”之一，成功塑造了1900这个传奇人物形象，让我们从一个个艺术家的一生中感受到了人的生存隐喻，从而唤起人们对自由、梦想和命运的思考。
本文中，我将从音乐艺术、镜头语言、象征手法这三个方面来解读这部评分9.3的影片，去更深层次的探索影片中的内涵，以及它带给我们的思考和启示。
01、音乐艺术
①钢琴“无言”的音乐旋律，诠释着人物形象
1900是一名具有超高天赋甚至无师自通的钢琴家，他自小就生活在船上，与大海相伴。也因此，他的音乐旋律中最显著的特点便是随性。他总是随心而弹，即兴而作，就算船身不断颤抖，暴风雨让人惊骇，但是他却依然忘我地坐在钢琴面前，十指跳跃在黑白琴键上。
可以说，影片中几乎所有的有关主人公的情感变化以及所有听众的情感波澜，都是通过音乐来呈现的：
夜间所有人都跑到大厅，听衣衫破旧的1900弹奏一支不熟练却柔和动人的曲调；当美丽的女孩出现的时候，1900心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温情和心动，旋律也跟着变得温柔而浪漫；当1900和黑人钢琴家斗琴时，他对钢琴由衷地热爱表现得淋漓尽致，琴声也诠释着人性和心理的博弈。他的音乐随着他的情绪而变换，1900的音乐极具灵动性也正体现在他音乐的无可复制。他是孤独的，但同时，又是精神上自由的。只有在音乐中，他才能找寻到那种无所束缚的感觉。
导演正是通过种种特殊的音乐效果，是荧屏前和荧屏内的听众都迅速地进入了情景，实现了故事情节、音乐与人物心理的完美融合。1900的具有极强感染力的钢琴旋律，也将他内心柔软而向往自由的人物形象诠释得生动而又让人感动。
②主人公关于音乐的精神世界里，烘托出电影内涵
1900无疑是个天才，但就是这样的天才，依旧有着“出世”与“入世”的矛盾。1900对于Virginian号上的一切都太过熟悉，熟悉到，钢琴琴键上的每一处划痕。而对于1900来说，这种熟悉感才是他存在的理由之一。
他对于钢琴之外的世界，甚至陌生到甚至无法表达情感，1900不敢面对这样的世界，而在音乐的世界中，所有的呈现都是一场独特的自我救赎。这份无可言喻的感受，只有通过“无言”的旋律才能更充分地展现出来。
当然，也有观众将这部电影的主题升华到反抗资本和工业革命。1900害怕的，是高楼耸起，机器轰鸣，与其在这样的世界里挣扎，不如沉溺在自己的音乐世界。
从影片表面看,主人公1900的悲剧也许是人类生命困境的大命题。入世与出世的隐喻，其实正是深入现实社会而导致个人精神世界萎缩，与恪守纯粹的个人精神而又被现实社会击碎。
但综合整部电影，在我看来，其实暗示的是现实与理想的平衡点。主人公的音乐世界是理想，而外界陌生的世界是现实，两者如何实现最大程度的包容，而达成个体的自由和整体社会的发展，这是个人类永恒的命题。
02、镜头语言
电影中主要运用的就是特写与跟拍的镜头模式，特写的人物面孔更加展现人物内心的情绪变化，而跟拍的方式将环境和人物融为一体，同时又彼此区别形成对比，使场面更加具有感染力。
一个狂风大作的夜晚，船上的人们都被被摇摆的船只转得东倒西歪，此时1900出现了。这个时候，镜头使用全景，完整地呈现了1900在暴风雨中闲庭信步，如履平川的姿态。
在大厅，1900开始弹奏钢琴后，随着动听的轻灵的旋律，麦克斯和1900和钢琴一起在大厅中如行云般滑行。电影这时运用了大量的跟拍和推摇镜头，同时运用半透视效果，将麦克斯和1900的脸庞和身姿与船外波涛汹涌的景象重叠，更加增添了自由悠然的气息。
在录音公司慕名而来后，1900开始在琴键上弹奏属于自己的、无可复制的旋律。一串琵琶音之后，旋律变得更加悠长。而这时，就像是天意一般，一个纯洁动人的女孩来到了玻璃窗前。镜头用特写的方式，在少女惺松慵懒的面孔和1900专注而深情的凝视中切换，曲调也从惊喜、热切，到落寞又期待。
《海上钢琴师》这部影片无论是镜头的切换还是音乐的创作手法都很有特色。但是，电影中过多关注音乐与镜头的表面含义，而忽视其背后深层的蕴含也是不行的。下面一部分，我将对于这部电影中的象征意义以及蕴含的主题进行探讨。
03、象征手法
①简朴而与世无争的人生普世价值观
1900为了心中那纯真的爱恋，从未下船的他决定离开自己生活至今的地方。在人们的欢送声中，他站在悬梯中间，停住了。之后，他只是把帽子拿下，扔向空中，转身回到了船上。1900依然属于大海，坚定而执着。
“陆地，太大了，我宁可舍弃自己的生命，也不愿意在一个找不到尽头的世界生活。” 他说，他很满足，在能看到穿透船尾的地方，在能看到天边地平线的地方。船才是属于他的世界。与其在无边无际的城市中迷茫，还不如在这儿里永生。
电影的一切都发生在一艘船上，船上没有没有浓烟与战争，只有美酒与音乐。上船的人在这里随着音乐舞蹈，似乎可以忘却一切烦恼。因此，在我看来，Virginian号所代表的的正是一种简朴而与世无争的人生普世价值观，以及对于现代社会物欲横流的批判。
②人的生存隐喻和存在的意义
作为一个出生在船上也生活在船上的孤儿，1900清楚地知道，Virginian号就是他不能离去的家，而大海是他的世界，钢琴是他的人生。
所以，在影片的最后，阴沉灰暗的大海上，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Virginian号伴着蘑菇云在一瞬间灰飞烟灭，而1900也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在这个世界消失。
尽管1900拥有众人永不可及的音乐天赋，但是，在面对这个现实社会时，依旧无能为力。人生总是充满着无助和仿徨。所以，在陆地上无法找到自己存在意义的他，最终还是选择在自己所承认的世界中一步步走向穷途末路。
人所以要不断探寻人生价值和存在的意义，其实都是为了寻求在生存空间中的自由。但是陆地上的人却总是选择漠视自己眼前所有的，而宁愿拼命追寻内心的幻想，就算医生碌碌而无为。所以，在我看来，船上的1900比很多人都要清楚：与其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成为一个悲剧，不如将自己存在的意义与精神世界紧密相连。
04、总结一下
电影从头至尾，其实都是一个麦克斯讲述的一个动人的传奇，在最后的镜头中，麦克斯远去的背影，加上影片的主题旋律，就如同一股暖流，进入观众震撼的内心。人为何而存在？人终其一生所追寻的自由究竟在哪里？看完这部电影，其人物命运和精神内涵总能让人我们深思。
文|何日清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