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唱经调抚慰现代人的浮躁

“用音乐发现未来”,古老的非遗音乐,却是窥见未来的窗扇之一?

青海藏族唱经调传承人陀乐乐团入选本届“非音未来”十强音乐人,可谓实至名归。泽旺、扎德、才吉、李毛、仁青,在这五位藏族青年的歌声里,人们能听到雪域高原的宁静与遥远的旧时光遗留下的足音。

“一说到藏族音乐,很多人都会立马想到《青藏高原》《天路》这样的歌曲。”团长泽旺诚恳一笑,“但藏族音乐还有另外一面的美。”泽旺出生于1987年,是乐团中最年长的一位,其余四位都是90后。他们关于童年时代的记忆,总是伴随着“唱经调”的吟咏。泽旺一直记得,“春天到来的时候,万物复苏,老人们就会在田间地头哼唱六字箴言。”转山、转塔时,人们也总会唱诵起祈愿吉祥的旋律,这些流传已久的民间和宗教音乐,都属于唱经调的范畴。2008年,古朴优美、清丽婉约的青海藏族唱经调就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唱经调是陀乐乐团五位成员共同的乡愁。他们都曾有过几年北漂的经历,因此每人都能说一口相当流利的普通话。藏族同胞向来能歌善舞,尽管非科班出身,他们一样对音乐有着执着的热爱,才吉和李毛这对双胞胎姐妹曾有一个组合名为“红珊瑚姐妹”,泽旺、扎德、仁青三个小伙子也忙于自己的乐队或音乐事业,风格都以藏语通俗为主。异乡打拼的旅途中,他们结识了彼此,而作为音乐人,他们足够敏感,也有着志同道合的理想。“仁青来自四川,我们四个都来自青海。”泽旺介绍。藏地广阔,但唱经调让大家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在激烈流行的音乐潮流中裹挟久了,反而会想起那些潜藏在心底深处的乡音。“唱经调所表现的藏族音乐的美,在很大程度上还没有被‘公开’,我们想让更多人甚至全世界了解它。”泽旺说。他们心头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紧迫感,因为如今,很少有藏族年轻人还会唱经调了。

为了更好地传承唱经调,2017年9月16日,陀乐乐团正式成立。他们首先求教于国家级非遗传承人索南卓玛。索南卓玛从小随奶奶和妈妈学习“嘛呢式唱经调”,在唱经调的主要流传地青海省兴海县颇有影响。“唱经调包含了很多唱法,也包含了很多内容,像是博览群书,跟随卓玛老师学习,让我们更客观、更细致地了解了唱经调。”泽旺说。传统的唱经调是取之不尽的音乐宝藏,《善愿》等许多陀乐乐团现下的代表性曲目都有着原汁原味的藏族风情,悠远的吟唱加上扎木聂、藏鼓、碰铃等传统乐器的声响,一如高原般辽阔深邃。在此基础上,陀乐乐团还时常融入吉他、曼陀铃、非洲鼓等世界乐器,进行一定程度的改编,为古老的唱经调注入一股轻盈鲜活的亮色。陀乐乐团也在独立创作新作品。每年,泽旺和大家都会回家两三次,和老人们坐下来聊聊旧事,深入采风,收集素材。哪怕走得再远,“家乡永远是我们的宝库。”

当下的音乐市场中,非遗音乐向来是小众分类。成立之初,陀乐乐团和许多乐队一样,有过一段接不到演出的苦日子,语言、音乐理论上的短板也都是需要克服的困难。但在大家的坚持和相关政策的帮助下,三年来,乐团已经在剧场中慢慢打开了局面。舞台布置不必华丽,只需五个人和几件乐器,“以简为美”就是他们标志性的风格。

“大城市的工作和生活总是会带来很多压力。有时候在地铁里,看着有些人就像要打架一样。”泽旺发现,“亚健康”的年轻人是他们的一大受众群体,人们总是渴望在音乐中返璞归真,找到难得的轻松与安宁。“‘陀’在唐代有‘歌韵’的意思,‘乐’是‘快乐’。”才吉和李毛又念了一遍乐团的名字。为浮躁的人们带去一些音乐上的抚慰和快乐,是乐团希望达到的目标,也是古老的非遗艺术照进现实的一束光。

不过,泽旺仍然能清醒地看见未来的困境,“传承唱经调和非遗音乐,一定需要很多人的关注和付出。”这并非一个乐团所能做到的,比如宣传推广、作品版权与收益等现实问题都需要更加专业的解决办法,而这正是“非音未来”着力为音乐人们提供的一站式服务。专业平台的助力,已然成为非遗音乐传承中的一大突破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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