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6日晚,国家大剧院2016国际钢琴系列的舞台迎来了钢琴家阿凡纳西耶夫,为观众演奏了中国观众最为熟悉的三首贝多芬钢琴奏鸣曲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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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家瓦莱里·阿凡纳西耶夫

很多乐迷亲切得称他为“火云邪神”,而他的演奏似乎更具仙风,极富个性,他用音乐为观众展现了一个不与往日的贝多芬,也为观众展示了钢琴音乐的无限可能。阿凡纳西耶夫在11月6日晚极富个性的演奏在评论人、乐迷群体中也引发了激烈的讨论,他是个性使然?还是过于怪异?

自从阿凡纳西耶夫大师踏入国家大剧院,国际钢琴系列项目负责人张斯尧可谓是与大师走得最近的人了,我们先来看看他眼中的阿凡纳西耶夫大师:

他用亨勒版乐谱,用“我是贝多芬”作为唱片的标题,但他不喜欢现在任何一部关于贝多芬的影视作品,按他自己的话说:“贝多芬太丰富了,而现在的作品,都只能顺着某一个主线,或者展示贝多芬的某一个方面,而实际上贝多芬不是一个被适合拍摄成电影的作曲家。”

出生在俄罗斯,母亲是法国人,现在定居比利时,因此他熟练掌握俄、法、英三国语言,熟练到,迄今为止出版了9部小说,其中7部用英语写作,2部用法语出版,甚至在陈述观点的时候经常下意识地在上述三种语言之间自动切换,剩下脸上写满疑惑的听者在“风中凌乱”。他说话语速很快,思维也足够发散,经常从一个概念跳到另一个概念,有时候不得不停顿下来,不好意思地笑笑,双手比划着,为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表达而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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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习惯谈论内心与灵魂上的事情:“手指上的实践要听从内心的指引;艺术家应该更加专注自己的内心。”他不止一次强调。

然而,正当你觉得艺术的世界里充满温柔的美梦时,他用一句话就击碎了世俗中的励志故事:“我倒是觉得,要是一个人觉得自己不太适合演奏的话,在任何年纪放弃都行,没必要非得耗着。”是的,他只字未提,如何才能修炼成艺术家,好像目前拥有的一切都是与生俱来的馈赠,所以他没有什么学习经验可以分享给年轻的后辈。

套用一句让人绝望的话总结上述:“他这么做,是因为他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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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瓦莱里·阿凡纳西耶夫——观点鲜明,但不会强加给人,当然,也不会被他人左右。

有人在他演奏的贝多芬《月光奏鸣曲》中潸然落泪,也有人不等返场的肖邦《玛祖卡》就离席而去。毫无疑问,有关他的争论从来没有停止过,无论是音乐会前还是音乐会后。人们觉得他个性、音乐中充满着不可名状的神秘,有时甚至是疯狂和粗旷。

但我们如此关注他,不是因为这古怪和争议本身,而是因为阿凡纳西耶夫,是个音乐家。

让我们再看看大家的观点!

柯辉:要么爱死,要么唾弃

昨晚我觉得听完现场后只能有两种选择,要么爱死这位火云邪神,要么唾弃,没有第三种。我是第一种,这场音乐会我等了整整五年,当年在萨尔茨堡听他与克莱默的勃拉姆斯小提琴协奏曲,让我知道了这位仙人,但总是遗憾不能听到他的独奏,昨晚总算如愿以偿。我第一次听完一场音乐会后觉得我找不到人类的语言来形容昨晚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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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拉姆斯

王笑晗:如“生锈”般晦涩

一开始看到今年大剧院的钢琴系列,就对今天瓦莱里·阿凡纳西耶夫(老阿凡)的这场很感兴趣。感兴趣有几个原因:阿凡纳西耶夫作为伟大的俄国钢琴家,教育家吉列尔斯的学生,地道的老一代俄国学派是否能在他的演奏中得到继承与升华?我也曾在欧美留学教学15年之久,为何却从未听过他的现场,甚至从未听过他的消息?究竟是无人发现他还是市场不接受他?他为何选择演出全场的贝多芬,而且是最著名的几首贝多芬奏鸣曲?

“悲怆”的第一个和弦谱子上写了fp(强后突弱),想象一下乐队演奏,要奏出这样的效果并不太难,但是对于钢琴,是几乎无法做到的。要不通过精妙的踏板,要不用精确的音乐语言表达来做到这样的效果。贝多芬并没有在这个音上写延长记号,它是一个开始,一个充满力量和预兆的开始。老阿凡的演奏倒更像是结束,弹完后高抬双手加上踏板的夸张延长以及毫无层次感的7个音和弦下去,无异于噪音,他似乎享受于这样的噪音中。也许他的想法是,开始也是结束,结束就是开始,轮回往复的哲学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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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多芬

第二首月光奏鸣曲,耳熟能详。第一乐章,贝多芬写着:“整个乐章必须要使用踏板并优美,精致的演奏”。这是一首幻想性奏鸣曲,“月光”并不是贝多芬自己的命名。老阿凡整晚的演奏中,这个第一乐章最直接的表达了他的人生观,世界观。它是灰色而压抑的。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和艰难。二乐章,谐谑而幽默却略带一丝伤感的小快板在老阿凡的手下一样的灰色和压抑,沉重呆板。第三乐章,我想了很多。霍洛维茨大师在晚年的时候,演奏过几场经典音乐会。他从未选择贝多芬。有人问他为什么,他只说贝多芬很难。他在曲目选择上一直充满了智慧。不同的人生阶段演绎不同的作品。钢琴在霍洛维茨手下有着千变万化的色彩。我们总觉得,只有李斯特,普罗,野蜂飞舞,各种改编的土耳其进行曲,那是炫技!但是,贝多芬的很多作品,就比如月光奏鸣曲的第三乐章,也是真炫技。要在技术上驾驭这样艰难的作品,又轻,又均匀,又要力量与爆发力,多么的难!这需要常年规律刻苦的练琴,保持最佳状态。老阿凡应该是曾经多年没有好好练琴的。他的演奏像是生了锈,破旧不堪的老俄国装甲车,跑起来嘎吱作响,像要散了架。人们总说,霍洛维茨弹得错音都好听!那并不是错音本身好听,而是因为他的音乐表现很动人,使我们忽略了错音和失误。老阿凡的错音和失误显得很刺耳,可能是因为他的音乐太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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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场,作品57号热情奏鸣曲也许是最经常被职业钢琴家演奏的贝多芬作品之一。它能全面的展现一个钢琴家的综合能力和素质,是钢琴家的试金石。它的前后,作品56号三重协奏曲与作品58号的第四钢琴协奏曲都是很伟大的作品,这是贝多芬中期创作的巅峰期。我们能在这些作品中找出很多共同点,比如结构,和声,节奏型等。在热情当中,与上半场两首一样,他的左手几乎从头至尾都是中强到强的力度在演奏,无论右手是在演奏旋律还是经过句,左手都是一成不变的。是有意为之还是无力控制?我不知道。但这样的处理使得声音缺乏层次和逻辑并经常宣兵夺主。在漫长的第一乐章过后,老阿凡开始用慢板的感觉和速度演奏“速度稍快的行板”,这也许是整个作品的最大问题。这样的速度,切断了1,3乐章的联系,使得整个作品散漫无章!第三乐章是公认的对钢琴家最有技术挑战的,老阿凡在这个乐章中,非常准确的看到了“不太快的快板”,选择了合适的速度。很奇怪,因为整场演奏他都是似乎不把贝多芬所写所感放在心上的,所以听到这里,我不觉得这是他的选择,倒更像是,他无法再弹快哪怕一点点。本来合适的速度,听起来却索然无味。最后结尾,最急的急板,老先生竭尽全力,带着高音几处刺耳的错音,结束了整场音乐会。这一晚的贝多芬,更是“阿凡多芬”。

没有留下来听加演,出去后在音乐厅外面的屏幕上,听到他演奏的肖邦玛祖卡舞曲,不禁感到一阵酸楚。钢琴家,苦行僧一般,多么不容易的一生。能走到最后的,一定是因为爱和对音乐的虔诚。希望在以后老阿凡不同地曲目演绎中听到不同的他。

林莎:音乐中孤独的思想者

一个人的风格形成必定与他的成长经历、人生遭遇、思想导师、脾气性格习惯有着密切的关系,自打听了波哥的演出之后,突然间对于台上的错音、瑕疵的技术以及夸张的动作不太倾入过多的关注,也逐渐瓦解了对于经典演奏和风格流派的门第之见,我更好奇的是演奏家要如何演奏,出发点和思想指导是什么?

对于阿凡来说,从小的学琴经历的就开始了天才与疯子般的评价,扎克遭遇的打击等都会影响他,而吉列尔斯对他的影响可能更大,我说的是思想上的影响。吉列尔斯教会他去聆听,去思考,用旁观者的角度观察世界,聆听自己。吉列尔斯在说话时经常陷入沉默思考的行为也时刻影响着他(这都可以从他演奏对个别音特别的延长和停顿看出,他认为演奏即是聆听,聆听即是演奏)。而毕业之后开始漂泊的流亡生涯,可能也经常使得他居无定所、现实生活的残酷逼迫他逃逸到虚无缥缈的精神世界,开始通过学习一些哲学、神秘学来内观自省自己,用写作来释放、宣泄以及表达自己的情感,在这过程中他已经完成了思想体系的构建,有了一套他自己的完整、系统的思维和表达方式,并且通过这种方式来抵抗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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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的音乐不是迎合,不是妥协,不是征服,仅仅只是交流,用他自己的语汇和相知的人交流,捍卫自己的音乐帝国,从这里,我们也可以明显的感知到,他其实是一个悲观主义者,他更多的喜欢和自己交流,这也使得他的音乐里没有温度,让人感受的到的是阴冷和苍白,而声音力度上的迟钝强硬,也仿佛是他对周遭抗争的表达,他的音乐里充斥着一种思索、对无边宇宙的探寻,正如你所说的,他演奏的是阿凡多芬,他确实是在演绎自己,化身为贝多芬式的人生经历、对苦难的抗争、对现实的深刻解读,来演绎他自己,与其说他是演奏家,不如说他是思想者,一位行走在自己思维空间、音乐世界里的孤独的思想者、朝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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