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生辰那日,魏婴特意里衣着了那件曾经如何也不肯穿上的红衣。蓝湛在情事上一向放浪不羁,可在魏婴看来,雌伏已是从未曾想过,更何况那换着法的姿势和物件。于是在回姑苏的一路,无论蓝湛在床上如何威逼利诱,这件红衣魏婴如何也不肯穿上。

男子相恋,乱人大伦,为世所不容,从回了蓝氏,为了避嫌,魏婴总是在夜里躲着蓝湛。蓝翼言语间已经点到劝解,那隐秘的关系一旦为人所知,只怕蓝湛在他父亲眼中,会更加不堪,他不能也不愿,因为自己毁了蓝湛的前程。

可今夜是蓝湛的生辰,每日的晨昏例省都能免掉。王府小办家宴,于是赴宴之前,纠结许久,魏婴还是穿上了那件红衣,镜前一照,两颊绯红,慌忙穿好了外衣,遮得严严实实。

世子生辰,王府家宴,原本他一介客卿无缘列席,只是先生一直说他与故人子侄相仿,颇有缘份,执意请了他同来。故人已逝,自己无暇顾及,竟让那子侄为歹人所害,愧疚之意难平,故而对魏婴格外亲近。蓝启仁说得坦然,魏婴也便不再退却。

进门的一刹,就在魏婴附身行礼的时候,魏婴看不见的所有的目光凝视在他的身上。

蓝翼笑得还是那样从容,杯中的茶水却从未如此苦涩。貌合神离这许多年,旁人都说他们夫妇举案齐眉,两情缱绻,可谁知道其中的冷漠。倘若不是自己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口实争取,只怕是蓝湛都不会有。

虚幻的光影破灭,这一天还是来临了,不过万幸中的不幸,丈夫爱上的是个男人,一个生不了孩子的男人,就算受尽宠爱,也翻不出风浪。

或许是蓝启仁在的缘故,席间歌舞升平,倒是相安无事,一片喜乐。酒过三巡,微醺迷醉的魏婴起身告退。

摇摇晃晃,走到了静室后的那片丛林,那是他从蓝涣出所知的,蓝湛独自必经之路。

吹着陈情,回想起与蓝湛初见时分,竟有些恍然隔世。爹娘相继去逝的时候,以为这世间再无牵挂,却不了竟相识一场。

或许没有蓝湛,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躺在别人身下,正如在驿站的时候,从未想过竟能重逢。

有些事情,倘若逼迫,自己永远不会退让,可一旦接受,也不会放手。

身上的烫伤一直不好,眼见着蓝湛的生辰一日近过一日,蓝湛最喜欢的便是在他身后轻抚着那后腰一侧。于是趁他出门夜猎之时,找了先生讨要了些药。虽用得烈了些,可终于在蓝湛生辰前,后腰的伤退了下来。

至少熄了蜡烛摸起来,感受不出异样。

而那张在蓝湛眼前掩盖的字纸,记着的正是此刻的曲谱,那是蓝湛最喜欢的曲风。

所有暗中准备,都只为了今夜,给他一个生辰的贺礼,一场一切如他所愿,迎他所好的情事。

袅袅的笛音,不知蓝涣在酒中加过何物的魏婴只觉酒已渐浓,略感燥热,就要倒下的时候,身后一双手轻轻环住双肩。

云翳遮住了淡淡地残月,在那眼光灰暗不明,神志颠倒不清之前,倒在了身后人的怀里。

蓝湛说,许久未曾近亲,诚然,许久许久。于是回首处,从未有过的不顾羞怯,魏婴轻轻地寻觅着蓝湛的双唇。

微风吹拂露出魏婴丝丝薄纱里衣,抱着魏婴的蓝启仁再难克制。

那夜也是这样的迷蒙,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故人子侄,更没有什么歹人。扑倒魏婴的感觉那样柔软而激动,就像几十年前,自己在酒醉之时,扑倒一直暗中倾慕的藏色一样,在那个不为人知的夜里,在她夜盲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时刻,犯下永远无法弥补的错。

或许说,他,就是那个歹人。

当年老王爷不赞许这婚事,也顺手掩埋了真相,于是后来据说藏色被不明之人玷污,一病不起,一命呜呼。她死地悄无声息,她走的时候,正是自己找老王爷之名迎娶蓝翼之时——那个更与他门当户对的远方表妹。

一生卫道克己,却永远愧对,永远求而不得。

可眼前的人,眉眼之间却与自己一生心心念念的女子,那般相像。

见到魏婴才觉出蹊跷,没想到藏色只是死遁,而那之后,却又在云梦,在他人身边,生活了那许多年,竟然还有了孩子。

蓝湛夜猎出门之时,下人回报,魏婴的年岁小了许多。那个笑颜明媚的少年,应当不是他们的孩子。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底划过的,竟然不只是遗憾与悲伤,却还夹杂着些许欣喜。

多少次告诫自己不可以,多少遍清心音,可却止不住地想要见到那个面孔,渴望那个身体。

不是他的孩子——最后一丝克制崩断。所有的礼制压抑拘束夹杂着从【审核君说,蓝启仁跟羡羡不可以,所以此处省略】

被吻的痒痒的,迷醉的魏婴伸手抱住着他的“蓝湛”。

只是远处暗影中,避尘出鞘之间,没有寒光中却散发着的冷漠杀气。

猜猜在生辰当夜,看到他爹和老婆搂搂抱抱滚作一团的蓝湛会干什么~虽然羡羡原本是准备给蓝湛一个惊喜的,但被蓝涣酒中下药了,加上眼睛不太好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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