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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承和发扬传统的闽南音乐文化已经成为杨双智老先生终生的使命。

人物简介

杨双智,1947年出生于泉州鲤城,国家一级作曲。曾任泉州歌剧团团长、泉州交响乐团团长、泉州艺术学校副校长,现为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中国歌剧研究会常务理事、福建省音协常务理事、泉州音协副主席、泉州艺术教育学会会长,被国家文化和旅游部艺术司聘请为第三、四届中国歌剧节评委。1983年毕业于上海音乐学院民族理论作曲系。1991年至1994年,在《音乐创作》杂志上发表《相思树》《我等你,放心去》《海峡情思》等作品。1999年创作歌剧《素馨花》,获文化部第九届文华新剧目奖、福建省首届百花文艺奖优秀剧目特别奖。2003年创作提线木偶剧音乐《钦差大臣》,获文化部第十一届文华新剧目奖。2006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杨双智音乐作品集》。2017年,凭借南音钢琴曲作品《梅花》荣获福建省第八届百花文艺奖二等奖,这是福建百花文艺奖设立以来钢琴作品首次获奖。钢琴组曲《梅花》2018年还荣获首届“黄自杯”国际中国钢琴作品作曲大奖赛优秀作品奖。2019年,由厦门大学出版社出版《杨双智钢琴作品集》。

□记者 吴拏云/文 陈晓东/图(除署名外)

先生数十载职业生涯,先后在梨园剧团、高甲剧团、文艺宣传队、歌剧团、艺校工作过;工作间歇执礼问学,考入上海音乐学院民族理论作曲系系统学习。因而先生的艺术肉身是自然的,专业素养是高标的,精神血统则是野性的。这样的音乐人生说明了一个道理,要做出有灵魂的音乐,不只要拼,还需天才的光、土地的热、时光的滋养。

——《泉南知音》周智琛(原深圳晚报常务副总编辑,现财新传媒副总裁)

1.先生您1947年出生于鲤城,能请您谈谈孩童时代的生活、学习情况吗?

杨双智:我从小生长在晋江边,老家房子位于今泉州大桥底下(旧属后山社八舍后尾村)。我家是幢二层的小洋楼,坐落在村子最南边。我们这个村连着第十码头,村里男男女女都是码头工人,装船卸货,肩挑背扛,一天劳累,自不在话下。记忆里,老家门前榕树参天,绿叶成荫。一大早,江面上穿梭的船只发出阵阵汽笛声,各种鸟叫蝉鸣此起彼伏,古渡码头人来人往,装船的,卸货的高低不同的号子声,溪边渡头捣衣妇女的嬉笑声,岸上小贩声调不一的吆喝声,还有从小巷深处传来的悠悠南曲声,好似一曲欢快和煦的春歌。

到了上小学的年纪,我在南门的泉州市搬运工人子弟小学(其前身为“崇德小学”)就读。该校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基本就是码头工人子弟的学校。由于家道贫寒,我虽然渴望读书获得知识,但另一方面也想早日结束学业,打工挣钱,为家庭减轻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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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98年新年音乐会上,指挥泉州交响乐团。

2.听说是一场大水为您送来一支短笛,这成了您接触的第一把乐器。这个故事颇令人好奇,能请您回忆这段经历吗?

杨双智:早年沿江没有防洪堤,几乎每年都会发洪水。1956年,有一次晋江发大水,我家又刚好处于水流湍急之处,洪水瞬间将一楼的大门冲走。一些杂物顺着江水漂流而来,其中有一支竹笛竟然流到楼梯口来。见到竹笛,我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冒险往水里踏下两级楼梯,好不容易将竹笛捞了起来。在细心清洗竹笛后,我迫不及待地吹起来,可根本不懂怎么吹出音律来。后来还是在姐姐杨双英和姐夫的指导下,才慢慢地能吹出旋律来。过了很久,又把姐姐教给我的歌,用这支竹笛一首一首地吹起来。家里有了清脆的笛声,好像增加了许多欢乐。邻居的亲友、同学听到笛声也经常来走动拉家常。

3.1960年,您为何选择进入梨园戏演员训练班?当时是跟谁学艺的,掌握了哪些技能?

杨双智:1959年底的一天,在泉州梨园戏演员训练班学习的堂妹到我家里来玩,她说梨园戏演员训练班今年又要招生,也招器乐班的,“你会吹笛子为何不去报考?”她还说:“考上了不用交学费,既学艺术课,又学文化课,每月还有五毛钱的津贴呢。”当时这个条件对于家道贫困的我来说,是多么迷人的诱惑啊!那年我正读小学四年级。姐姐杨双英是南音乐团最早的一批高职称人员,她也支持我去报名。我的姨父是有名的中医师留章杰,他跟梨园戏剧团很多老艺人是朋友,听说我这个情况后,他便牵着我的手去梨园戏剧团,询问那些老艺人们说:“这小娃子资质不错,来报考你们团的演员班如何?”大家都说好。姨父心里有了底,他想起有一位朋友王爱群正好是剧团里的艺术委员会副主任,就在他的处方单上写下我的介绍信,让我拿着去找王爱群。后来我就真的被剧团录取了。1960年2月14日,妈妈带我踏进梨园戏演员训练班。没想到呀,这一步踏进去竟然成为我与音乐艺术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一辈子也走不完的路。

在梨园戏演员训练班时授课的师傅很多,为主教音乐的是许瑞年先生。许瑞年老师除了教南音、梨园戏外,还教一些当时的“新音乐”,我很多音乐知识都是在他的指导下学会的。当时老师们教学非常严谨,一撩一拍,一腔一韵,都得老老实实照规矩来。开声咬字,行腔润腔,字尾收音,一点不可马虎了事。

1962年,由于政治原因当时两岸关系一度很紧张,甚至开始备战,加上之前的三年自然灾害,民众在生活上比较艰苦。学校迫于局势,开始放长假。感觉不能虚度这段时光,于是我便跑去问许瑞年老师:长假期间该做点什么?老师说:“你去学作曲呀。”我听了有点懵,作曲怎么学?他说:“我教你。你心里先想着怎么写,然后把你想的那些旋律写在纸上,这就是作曲。写了以后,你哼哼看,感觉有哪些音不对的,再修改,最后出来的就是曲子了。”听他这么一说,当时我就把语文课本上有诗的地方,全给谱上自己心中的旋律,还在我们同学当中传唱开来。我记得其中有一首叶挺先生的《囚歌》诗:“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为狗爬走的洞敞开着,一个声音高叫着:爬出来吧,给你自由!我渴望着自由,但也深知道——人的躯体哪能由狗的洞子爬出……”我看了很有感触,也为这首诗谱了曲,现在回想也觉得很有意思。

1965年,梨园剧团有一部抗美援越的现代戏《长山火海》急需谱一首曲子,当时王爱群先生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我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而且想到什么就写什么。由于是写战争题材的,我大着胆子加入了两声部、三声部,让旋律听起来更雄浑些,后来呈现的效果还真是不错。所以我的谱曲之路就是这样慢慢成长起来的,一旦你接触了,你就会去想、去思考,并且走出自己的道路来。

梨园戏演员训练班那时有自己的一支演出队,我们共同写了很多曲子。后来,我接触到了很多现代歌舞音乐,写出来的作品风格与之前的大相径庭。1968年,我们被分配工作,正好又遇到号召知青要上山下乡,当时我们这个梨园戏演员训练班就被划成三个队,分别派往永春、德化、安溪三地去上山下乡。我被分配到德化的茶场去参与制茶,每天与工人一起上下班。在那个阶段,德化茶场的领导看我们是文艺团队出来的,想着让我们帮忙做做宣传工作,便让我们创作一些歌曲作品。我当时也写了不少。后来,1970年德化成立“德化县文艺创作组”,把在德化境内的文艺骨干们集中到了一起,有导演、有作曲、有舞蹈演员……创作组成员包括王再习、王仁杰、郑国权、陈志泽、尤世赞、李文章、曾焕绵等,以及我,可谓人才备至。我们凑在一起开始创作——写梨园戏、写话剧、写小歌剧等。我写了两个歌剧:《红梅》和《春苗》。《红梅》介绍的是赤脚医生的故事;《春苗》讲述的是科学种田的故事。我记得当时王仁杰写的是《箩筐记》,郑国权写的是《踏遍青山》,尤世赞则写了《分家》,都挺有意思的。这段时间创作组成绩卓著,影响不小。

1972年,晋江专区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成立。该文宣队分为两支队伍:一为梨园队,一为歌剧队。我被调去其中的歌剧队写歌剧。当时写了很多由样板戏改编的歌剧,甚至出过方言版的。我除了作曲外,还兼任乐队的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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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双智的获奖证书

4. 1979年,出于什么原因您要报考上海音乐学院的?在学院里主修的专业是什么?

杨双智:在晋江文宣队一直持续到了1978年,当时泉州梨园剧团提出“梨园子弟要归队”的口号,号召在外的梨园戏演职员们回归到剧团,“为梨园剧种放异彩”。我作为梨园子弟的一员,热血沸腾,于是返回梨园剧团。王仁杰等人也陆续回归。当时,王爱群已经升任副团长,他对我提出一个比较高的要求:“能不能把在外面学到的东西运用到梨园戏上来,使梨园戏内容更加丰富?”于是,我又把《杜鹃山》等样板戏也改编成梨园戏。

说起我怎么会去报考上海音乐学院的,过程还有点小戏剧性的。1979年8月左右,有位在澳门工作的同学对我说,现在澳门很不错,有前景,希望我跟他一块到澳门去发展。于是我心动了,去市公安局填写申请。可是在填写时,意外发现桌上有张《文汇报》,上面的广告写着:上海音乐学院正在招收一批有工作经验的戏曲音乐方面的作曲人才。文后还标注了报考方式、考试时间、复试时间等。一看到这,我顿时来了精神:这是个提升作曲能力的好机会啊!于是,我澳门也不去了,决定瞒着剧团偷偷报考这所学院。当时报考不需要去上海考试,而是只要给学院寄两三首个人创作的录音资料就行。我之前写过很多音乐,于是便录了一首梨园戏音乐,以及一首歌曲《日月潭里谁吹箫》(这首歌曾刊登于《福建歌声》上),寄给上海音乐学院。

两个多月后,我竟然收到了上海音乐学院的回函,通知我报考过关,可以参加复试了!但是复试的地点设在上海。这让我既高兴又纠结,我不可能再瞒着剧团去上海参加啊!于是我硬着头皮去找王爱群副团长,说自己想去上海音乐学院进修音乐知识,没想到王副团长答说:“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哪,团里听说上海音乐学院招生一事了,正准备派你去该学院进修学习!”一听这话,我乐得想翻跟斗,便一五一十地把之前偷偷报考上海音乐学院一事告诉了王爱群先生。王先生是位爱才之人,丝毫没有责备我的意思,而是热情地支持我,让我全力以赴去应对学院的复试。此外,他还让我到上海时去找二胡名家曾家庆,此人是泉州人,亦是王爱群的朋友,当时在上海京剧院《龙江颂》剧组当编曲。王爱群想让我提前一周到上海,先至曾家庆处补习音乐知识,以便能顺利通过复试。巧的是,曾家庆先生就住在上海东坪路上,与上海音乐学院相距仅10分钟路程。我便安心住在曾家,跟着曾老师学了一周的和声、乐理等知识。

一周后,上海音乐学院的复试开启,一共要考四天:第一天考乐理,第二天考和声,第三天考两个唱段,第四天考配器知识。一通四连考,我考得头昏脑涨,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考后即返回泉州等消息。20多天过去了,却没有任何消息。这下我有点慌了,只好写信给曾家庆先生,求他帮忙去上海音乐学院门口看看成绩有没有放榜。写了两封信后,终于等来先生的回信。那是一封喜报,先生说,我以复试成绩第一的身份被学院录取了!

后来,我在上海音乐学院就读民族作曲系,当时的导师主要有作曲家何占豪,作曲家、音乐理论家连波,作曲家、戏曲家刘如曾等,我的主课老师便是刘如曾。在上海音乐学院时,我认真跟随导师学习各类音乐知识,受益良多。另外,在学院图书馆内我还发现了一套清代林霁秋经过33年时间才编订完成的《泉南指谱》,其正式出版时间是1911年。我将这套南音巨著借出来长达半年,悉心研究,顿时被古老南音的魅力深深吸引。当时我就有一个想法,要是能用钢琴来表达南音那古朴典雅的内涵,会是一种什么样体验?但是,这个念头也只是像火花般一闪而过,我不敢再多想。因为若用钢琴来演奏涉及的问题太多,和声、复调、织体以及钢琴的各种演奏技巧都需要能合理配搭,更重要的是如何在钢琴上保持南音那原有的音乐风貌等,这是极难做到的。

1983年7月进修结束后,原本应该发放的是结业证,但当时上海人大的一些代表们提出:由于情况特殊,建议上海音乐学院、上海戏剧学院为82、83届学生颁发毕业文凭。结果,我们的结业文凭真的被换成了毕业文凭。回到泉州梨园剧团后,我开始为《枫林晚》等剧谱曲,这些戏后来反响都不错。1987年,我才被调至市歌剧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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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双智老先生的作品

5. 1990年至1994年,您似乎迎来了第一个创作高峰期,当时在杂志上发表了众多音乐作品?

杨双智:就那个年代而言,搞音乐,特别是搞作曲的,作品能够在中央的刊物比如《音乐创作》上刊登,那是非常难的。为什么呢,《音乐创作》以前一季度才出一本,薄薄三十几页,全国这么多音乐工作者都想要在上面发表自己的作品,竞争激烈,能发表的确是凤毛麟角。1989年,泉州举办闽南语歌曲创作比赛。为参赛,我谱了一首无伴奏女声合唱《雨来檐头流》的曲子,由庄长江先生作词,讲述了“番客婶”在婚后因为种种原因很难再见到自己的丈夫,甚至失去丈夫的音讯,从而陷入了对丈夫的无限思念之中。歌曲有四声部,没有伴奏,歌词、旋律都非常优美,可惜没有获奖。后来我拿着这首作品到厦门大学艺术学院去请教方妙英和赵声书两位教授,他们听了作品后都赞不绝口,觉得不用修改,并且一致劝我将这作品寄去给《音乐创作》杂志。我之前从没在《音乐创作》上发表过作品。但我还是听从了两位教授的建议,抄下《音乐创作》杂志社的地址,将《雨来檐头流》寄了出去。1990年,杂志社传来消息:“作品顺利过关,可以刊登。”当时的我激动万分,这可是中央音乐刊物啊!因为这次作品的刊载,《音乐创作》杂志社开始关注到我了,不时询问我有没有其他新作。泉州歌剧《番客婶》问世后,我为之作了一所曲子《相思树》,描述思念海峡对岸的亲人,多处用南音的旋律去配乐,颇具乡情味道,写得也很动人。我就把这首曲子也寄给《音乐创作》,后来也刊发了。歌剧《番客婶》1990年参加全国首届歌剧观摩演出,获文化部优秀演出奖;再后来,我又创作了二胡曲《海峡情思》,同样发表在《音乐创作》上。1994年,市梨园剧团的艺术家带着这首二胡曲去参加福建省“武夷之春音乐舞蹈节”拿了两个一等奖(二胡演奏一等奖、作曲一等奖),成绩斐然;另有一首作品《我等你,放心去》是刊登在《中国歌剧音乐选曲》上。

6.上世纪90年代,您创作的大型歌剧《番客婶》《素馨花》都非常成功,《素馨花》还作为新中国50周年国庆献礼,并获得第九届文华新剧目奖?它们的成功有什么秘诀吗?

杨双智:《番客婶》前面有提及了,曾获文化部优秀演出奖。而说到歌剧《素馨花》,它的创作过程真的很艰难。《素馨花》是王仁杰先生写的,而且是1982年他还在上海戏剧学院进修时写的,写得非常有味道。这个剧本写出来后,当时上海戏剧学院就打算要排演了,已经进入准备实施阶段,最终却因经费问题泡汤了。再接着,天津歌剧院也想排这部戏,还是因经费没着落而搁浅。直到1999年初,这个剧本还是没能实现上演。1999年4月,几经周折,泉州市政府终于拨了一笔款项,决定排演《素馨花》。那年又恰逢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50周年,于是市文广新局计划以这部戏来献礼。时间非常紧迫,文化部甚至已经在进行节目审查了。我们只好一方面向文化部说明情况,请求延迟审核;另一方面调动全团力量,抓紧排演。《素馨花》讲述元时泉州的一个动人故事,始终围绕波斯少女赛玉妲和泉州水手唐海生悲欢离合的爱情之路,巧妙地将古泉州繁荣昌盛的景象以及绚丽多彩的社会风貌交织在一起,还将南音贯穿于主旋律中,全景式地再现东方第一大港刺桐港鼎盛辉煌的壮观景象和亲切淳朴的风土人情。9月,文化部派来三位专家前来审查,结果《素馨花》演出顺利获得通过。专家深感该剧时间跨度长、地域差异大、角色众多、场景复杂、音乐元素多,是台别具一格的好戏。后来,在国庆前夕,剧团晋京献演,为观众送上了一台“流溢着异质芳香的大型歌剧”。《人民日报》称赞这部歌剧“音乐在汲取现代歌剧和音乐创作技法的同时,充分运用了闽南音乐素材。闽南民歌《行船歌》、用南音演唱的唐诗《送李使臣赴泉州》和贯穿全剧的主题曲《素馨花》等,作曲家都从闽南音乐汲取营养,使全剧音乐保持与民族民间音乐的内在联系,在为不同人物创造个性化的声乐语言时,让家乡的音乐元素自由流淌……”

2000年,《素馨花》荣获第九届文华新剧目奖。能够获得这样的成功,首先离不开王仁杰先生的妙笔生花,其次是全团演职员的不懈努力,而我则是在音乐上略尽绵薄之力。可以说,有这样的成绩,功劳是属于集体的。

7.您出任过泉州歌剧团(今称泉州歌舞剧团)团长、泉州交响乐团团长、泉州艺术学校副校长,在这些单位时有什么难忘的经历吗?

杨双智:1988年冬,我还在泉州歌剧团当副团长时曾召集了一个全国歌剧理论研讨会,由文化部艺术司主持,当时全国歌剧界的大咖几乎都来了,其中包括丁毅、田川、欧阳谦叔、张敬安、阎肃、羊鸣、任萍等赫赫有名的艺术家。研讨会开了将近5天,在中国歌剧界产生较大影响,体现了泉州在文化艺术方面的担当,也对泉州歌剧的发展产生重要影响。

另有一件事值得一提,2015年我早已退休,泉州歌舞剧团邀请我为香港剧作家陈孙乾的新作音乐剧《我是警察》创作音乐。这是继1999年创作歌剧《素馨花》之后又一部大型音乐剧。可是出现个难题:剧团较为薄弱的乐队编制无法胜任这台音乐剧的要求。以双管乐队编制的话,借用外面的乐员至少要40人,当时剧团的经济情况根本无法承受,加上时间紧迫,还须请人写乐队总谱,这又将是一笔庞大的开销。这么多棘手的问题难于解决,但戏已经排起来了,怎能因为乐队的问题导致这个戏不能参加省市会演呢?作为剧团的老团长我不能撒手不管,想方设法要帮他们渡过难关。于是我大胆设想出一个办法来:根据剧团实力挑选出七人组成室内乐来伴奏音乐剧。这个设想在全国也是从未有过的。就是由弦乐四重奏加长笛、双簧管、钢琴等七人组成。总谱只好由我自己来写。经过近20天的努力终于让我们啃下来了,顺利地完成了这个艰巨任务。这个作品在省会演时,获得音乐创作二等奖。演出曾在省内外专业人士中引起轰动,成为音乐剧创作的一个特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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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起)剧作家王仁杰、歌唱家胡松华与杨双智合影留念

8. 2015年,您创作第一钢琴组曲《梅花》,该曲改编自传统南音古谱《梅花操》,为福建南音历史上第一次用钢琴演奏的南音作品,2017年该作品还荣获福建省第八届百花文艺奖二等奖。将古老的南音融入钢琴曲中,这个创新性的思路是怎么开启的?《梅花》对您意味着什么呢?

杨双智:钢琴演奏的南音作品创作一直在我心中牵挂着。几十年里我曾动过几次笔,但都没有完成。而停笔之后还是不甘愿就此罢休。在职期间,太多事务缠身顾不上,直到退休之后才得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南音的钢琴作品创作中来。我想把南音推广得更远,让钢琴家走进南音的殿堂,让南音融入世界音乐的大舞台,让世界上更多的人认识到南音的魅力之所在。

2015年,钢琴组曲《梅花》创作了出来。我曾在钢琴组曲《梅花》创作随想中写道:组曲取材于南音古谱《梅花操》第二、三、四、五节,在不改变原曲结构,旋律走向的前提下进行钢琴化的织体创作。为什么要挑选《梅花操》作为蓝本?理由很简单,因为它对于南音业界来说是最耳熟能详的,有群众基础,很深入人心,只要学过南音,就会接触到这首曲子。《梅花操》不是唱曲,而是纯器乐曲。将南音这一古老的音乐用钢琴来演奏可说是史无前例,这也是我几十年的南音钢琴梦,终于得以实现。在钢琴组曲《梅花》的首次演出之时,我一直怀着忐忑不安的纠结心情,等待着观众的反映。虽然《梅花》还保留着南音的音乐,但另一种新的音乐已经诞生。有人评价这部作品是“南音借现代的弹力,实现了灵魂转世,到达另一种境界。这是创辟之举,史无前例。”

这个作品在2017年获得福建省第八届百花文艺奖,这也是百花文艺奖设奖以来第一次为钢琴作品授奖。2018年,《梅花》还荣获首届“黄自杯”国际中国钢琴作品作曲大奖赛优秀作品奖。有了这样的肯定,《梅花》成为我继续写下去的源源不断的动力。

9. 2016年,您以南音、戏曲、民歌、民间音乐等为主要素材,又创作了《走马随想曲》《船歌》《踢球舞》《天黑黑》《远征将士进行曲》《醉腰裙》《歌仔戏主题赋格曲》《高甲戏主题复调小曲》《弄球舞》等十首钢琴作品。其实,改编传统作品并不容易,有时可能收获掌声,有时也可能惹来批评声。您改编作品时,遇到过负面的评价吗?

杨双智:在钢琴组曲《梅花》初问世时,人们的认知还不是完全一致的。大多数人都认为它是一种新鲜事物,值得鼓励。当然也有人发出反对之声,认为南音不应该以这种形式出现。而我则想听更多真诚的意见,让更多人来谈谈这样做到底行不行。尤其是在泉州这样一座传统文化思想根深蒂固的老城,做出一些创新或改变,弄不好会引发较大的反弹。所以在创作过程时,我还是动了小心思的,就是我没有去动南音的一拍或一小节,没有“越雷池半步”,原原本本地保留着南音的曲式结构。我只是做了钢琴化的创作。但难就难在既要守住南音的韵味,又要照顾观众听南音的习惯。

《梅花》之后,我又开始酝酿第二组曲的写作。《走马随想曲》这个作品写得比较艰难。我想换一种写法,与《梅花》不同的创作意念。根据南音古谱“八骏马”改编,只选取该曲的个别片段加以发展,以古画“走马图”“虢国夫人游春图”“浴马图”“马蹄舞”和徐悲鸿的“奔马图”等几个画面为背景,作为写作基点。打破了南音的结构,保持了南音的特色,将原有的特征乐句发展成非常有动感的乐段,有着跳荡鲜活的灵魂。由一个调性改变成多调性,旋律色彩丰富了,由于和弦外音的增加使整体和声趋于典雅圆润之态。组曲中间不停顿,使整部作品一气呵成,既符合中国传统套曲的结构程式又为乐曲的发展、高潮的迭起创造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另外,闽南民歌、沿海歌谣同样旋律悠扬,山区山歌等也是富有鲜明的闽南风格的音乐。所以,我也有意将这部分颇具闽南特色的音乐改编成钢琴作品。近年来已完成了《船歌》《踢球舞》《天黑黑》《远征将士进行曲》《醉腰裙》《弄球舞》等闽南民歌、童谣、戏曲、歌剧等素材改编的钢琴小曲,我为自己能完成这些有趣的作品而感到收获满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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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在南音学术研讨会上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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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导师刘如曾教授家中学习

10. 2017年仲秋,泉州举办“鉴往知艺”杨双智钢琴与声乐作品音乐会,100多人参演,阵容庞大。您以“鉴往知艺”命名这场作品音乐会,有什么独特的含义吗?

杨双智:“鉴往知艺”作品音乐会其实就是个人音乐上的一次总结。2017年,泉州市艺术教育学会聘我去当会长,不久我提出要办一场个人的作品音乐会,于是泉州艺术学校、泉州歌剧团、泉州音乐家协会、泉州文艺家评论协会等团体,纷纷赶来助阵,这场音乐会还动用了两个合唱队:泉州幼师的银河合唱团和晋江合唱团。万分感谢大家的鼎力支持,才使这场作品音乐会圆满落幕。演出中既有合唱,也有钢琴独奏,钢琴八手联弹,也有歌剧咏叹调和二重唱等,可谓丰富多彩。我的重要作品《雨来檐头流》《映山红》《啰哩莲》《素馨花》《梅花》《走马随想曲》等也悉数亮相,让我品尝到了“丰收”的喜悦。

11. 2019年出版《杨双智钢琴作品集》,距2006年出版《杨双智音乐作品集》,时隔13年再出作品集,目的是什么呢?之前的作品集与2019年作品集的差异又在哪?

杨双智:2006年出版的《杨双智音乐作品集》是个合集,里面有戏曲,有歌剧,有创作歌曲,有南音(包括合唱),共有三种谱式,内容多样;而2019年出版的《杨双智钢琴作品集》,则纯粹是钢琴专辑,也是迄今为止福建省内第一本个人钢琴专集。同时它还有另一项“第一”,那就是它是第一个以地区民间音乐来写钢琴曲的作品集,具有突破性的意义。

12.退休至今,您并没有停下艺术创作的脚步,是什么促使您心甘情愿地继续做这些努力呢?

杨双智:生在闽南,继承和发扬传统的闽南音乐文化已经成为我终生的使命,把南音改编成钢琴曲是我多年来的夙愿。目前虽然有做出一些成绩,但我觉得还不够。我想为家乡写歌,想为家乡弹琴,也想将南音这一古乐种传播得更远,正是这样的念想,鞭策我继续朝前迈进。用钢琴来演奏南音作品,我希望在我之后还有更多的人去做这件事。据说目前全国学钢琴的人有6000万之多,但多数人都是在演奏国外的乐曲。钢琴传入中国也才100来年,我国在钢琴作曲方面的作品不多,能供钢琴家演奏的更少。我认为我们应该多写一些民族风的钢琴曲,让更多的人来弹中国的钢琴曲,何乐而不为?如果有更多的人参与到这样的创作中来,那我们中国风的钢琴曲就会百花齐放,会走出一条独特的道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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