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底特律交响乐团在演出中
昨晚，当安可曲目充满美式风情的《卡门》在东艺绚烂绽放，底特律交响乐团的亚洲巡演完美收官。比起当日上演的《坎迪特序曲》、柴可夫斯基《第四交响曲》等沪上乐迷再熟悉不过的西方音乐，改编自王立平音乐作品的《红楼梦大提琴随想曲》更让台下每一颗中国心久久不能平静：在交响乐中观阆苑仙葩、赏美玉无瑕，美哉！叹哉！就像王立平所说：用洋盘子装中国菜，还是中国味道。
图说：大提琴演奏家正在演出
《红楼梦大提琴随想曲》的引子幽远神秘。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都只为风月情浓……当李垂谊的大提琴幽幽地吐露出红迷们再熟悉不过的唱词，瞬间开启了太虚幻境的大门。长笛的凄清、单簧管的温润、双簧管的灵巧以及三角铁的轻盈交织出千姿百态的少女形象，并在听众的脑海中不断闪回。
在音乐总监、指挥莱昂纳德·斯拉特金的“呵护”下，底特律交响乐团的演奏一改之前在《坎迪特序曲》中外放调侃的美国风，变得小心谨慎起来，这也给了李垂谊更大的施展空间。那首本来充满嘲讽意味的《聪明累》却被温暖敦厚的大提琴赋予了深深的惋惜，巴松管不时用俏皮的旋律回应——塑造出能干、会说笑的“凤辣子”形象。而这是整首随想曲中唯一比较轻快的音乐段落，随着乐队的铺垫，音乐变得晦暗。木管声部与弦乐等引出《分骨肉》，大提琴再适合不过展现哀伤与寂寥，它化身即将远嫁、临别依依的探春，小提琴的声声呼唤是来自大观园长辈的牵挂……广为传唱的《葬花吟》作为全曲压轴，曹雪芹曾用“天尽头，何处有香丘”责问时代，李垂谊借伤恸或激越的琴音替女孩儿叩问那个世界，在深情中流露无尽怜惜。
演奏前，李垂谊表示，因不通中文读写，无缘阅读中文版小说《红楼梦》，最终只能选读英文版《红楼梦》。随着他在《红楼梦》中“越陷越深”，每一次拉奏《红楼梦大提琴随想曲》犹如开始一段旅程。他最喜欢的那段《红楼梦》音乐，永远是“正在拉的这一首”。
一如王立平当初写电视剧《红楼梦》的音乐是“四年半磨一剑”，李垂谊和香港作曲家黄学扬的改编也经历四年半的推翻和重建。
当初，王立平运用古典音律，古筝、琵琶、竹笛、二胡、编钟、大三弦、响板等多种中国传统乐器，创作出了最具中国风的悲吟与叹息。改编版用交响乐的形式让他觉得既新鲜又极富挑战，好比西洋盘子托着中国菜，味道还在。“《红楼梦》像鱼，清蒸、煎炸，加不同的作料，但鱼还是鱼。”在李垂谊看来，此次改编虽然运用了大量西洋配器，也加上了交响乐团气势磅礴的场面，但全曲仍充满“中国特色”，辨识度高。他介绍，指挥斯拉特金听过演奏之后，备受感动，立刻提出想看87版电视剧《红楼梦》。王立平也相信，音乐和《红楼梦》都没有国界，而这次采用交响乐队可能会吸引到世界各地的听众。
对于大提琴作为随想曲的绝对主角，王立平尤为满意：“电视剧的音乐里，我也刻意让大提琴在突出位置露个脸，因为大提琴的音色最符合人声，也能演绎如二胡等其他乐器，最适合演奏《红楼梦》改编曲。”
据悉，《红楼梦大提琴随想曲》还有一个钢琴版。11月30日李垂谊将与德国钢琴家联袂在东艺献上钢琴和大提琴合奏版本。他认为，钢琴版是与观众更亲密地分享故事，交响乐版更像是一场大戏，每个声部都在演绎各自的角色。
而痴迷红楼梦的王立平说，目前正创作一部关于《红楼梦》的歌剧。
这一场跨越三百年的对话仍在继续。
晚报记者 肖茜颖
